那寒氣化冰的速度極快,轉眼間便蔓延到了腿部。樊睿側身用力擰動,竟是擺脫不掉,不禁有些詫異。然而不等他做下一步動作,寒冰已迅速越過了他的腰腹、胸頸,隨即沒過頭部。須臾之間,整個人都被凝固住,只保持著扭身邁步的姿勢,立在當地,動彈不得,宛如一個冰雕。

這一下變故橫生,周圍的人都被驚呆了。畢竟嚴格來說,這個人自進入狩獵大會以來,基本上就沒停止過與人纏鬥。在長達七天六夜的時間裡,擋者披靡,至今為止,這還是他第一次受到有效的攻擊,而且是眨眼間便被冰封住,此等情景,豈不令人又驚又詫?

朔風依舊在旋卷,以冰雕為中心,方圓五十米的範圍溫度在迅速下降,片刻之後,半空飄飄揚揚地下起了雪花。

然而還沒等雪花落地,彷彿無形中有一股力量將雪花磁吸在一起,在樊睿上空揉合擰扭,不多時即壓縮成一柄白皚皚的寒冰大劍。

大劍甫一成型,便即嗡鳴大振,極速旋轉,猶如巨鑽一樣,帶起一陣急遂的勁風,對準下方的冰雕狂擊而下。

轟隆一聲巨響,爆裂聲中夾雜著清脆的堅冰破碎之音,好一陣飛沙走石,激盪而出的氣流既灼熱難耐又冰寒刺骨。這一劍勢似開山鑿嶽,而且又是正面轟擊,只打得周圍幾十米的土地都下沉了幾分。

陷坑裡硝塵瀰漫。

那寒冰大劍一半湮沒在囂煙裡,一半高高豎起,看來已經一擊將樊睿埋葬在了底下。有些反應快的人立馬趁機向鎦銖山撲過去。

驀地裡喀喇聲響,那寒冰大劍裂紋叢生,然後砰地一聲炸將開來,漫天碎冰四散飛濺,宛如無數暗器疾擊,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一個個喋血橫飛。

樊睿從滾滾煙塵中現出身來,身上的凝冰已盡數褪去。他受了那一記重擊,竟是分毫沒有受到傷害,氣勢反而更盛了,轉頭朝右前方凝視,冷笑道:“你躲在那邊,只用術法發動遠端攻擊,是見不得人還是怎地?”

那邊的人群被他的凌厲目光猛一逼視,彷彿要躲避什麼攻擊一樣,不由自主地往兩旁移閃,讓開一條人縫,露出後面一個藍衣人來。那藍衣人神色凝重,正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丁家代表丁宇爍。

樊睿道:“這些天你派了一茬又一茬的人來跟我為難,終於忍不住要親自動手了嗎?很好。來,讓我看看你丁家的本事。”

丁宇爍道:“我並不是非要動手不可。只要你退出狩獵大會,我後腳立馬就跟著離開。”

樊睿道:“你這是在威脅我,還是在跟我談條件?”

丁宇爍道:“不敢。只是當今天下紛擾,我磐石國好不容易掙得百年安定,外患未攘,絕不可再生內亂。阻止你,乃是大局所需。”

樊睿冷冷道:“說得倒是凜然大義,可惜一言一字,盡屬臆想。內不內亂的,與我何干?你這頂帽子,扣得未免也太大了些。再說了,你配麼?”言畢一指點出,華光如電,徑往丁宇爍奔襲而去。

丁宇爍反應也是極快,長臂在胸前化了一個大圓,一面冰盾應手而出,擋在身前,砰的一聲,冰盾剛剛出現便即爆裂。那指力打穿冰盾,後勁兀自不消,幸虧他已趁著冰盾阻擋的一滯間,往旁邊躲了開去,但後面的人就倒了大黴了,指力接連貫穿四五個人的身體,血花翻飛中,斜斜地打進土裡,留下一個深深的孔洞。

樊睿哼了一聲,道:“憑你這點微末道行就想阻止我,未免異想天開。”再不理他,抽手回來拖動鎦銖山,重新啟程。

丁宇爍臉色陰沉,一招手,數百人應令而上,奮勇朝樊睿齊齊攻去。轉眼間雙方又翻翻滾滾地鬥在了一起。

滄海一行人無慾無求,一路旁觀,倒也樂得清閒自在。見那丁宇爍雖然出手驚豔,但雙方一交手,高低便知。滄海道:“這丁家的人果然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