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和白雨欣七分像的臉,呂梅冬所有的興奮頓時化作羞愧恐慌。

她尷尬地撇開眼神,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

但她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扭過頭,拎著包匆匆走人。

落荒而逃的背影狼狽又心虛,和她剛剛的囂張氣焰天差地別。

安顏有點疑惑,這個女人實在太奇怪了。

她直接轉頭看向顧時遠:“顧叔叔,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件事,說來話長……”

顧時遠向來沉穩,此時卻也臉皮發燙,覺得難堪。

他看向安顏和戰墨辰,艱難地開了口。

“那個女人想勒索我,所以報了假警,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多謝你們關心我,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我回去以後會給你媽媽打電話的。”

顧時遠硬著頭皮說了兩句,轉身想走,安顏卻不打算再被這樣的藉口敷衍。

她突然上前兩步,攔住了正要轉身的顧時遠:“顧叔叔,那位呂女士的女兒,是不是就是顧婉?”

安顏的聲音不大,但還是瞬間拆穿了顧時遠的強裝鎮定。

顧時遠僵在原地,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倖徹底碎裂。

那些難堪的真相還是被兩個晚輩聽到了,他再瞞下去,恐怕這兩個孩子以後都不會再相信他了。

顧時遠深吸一口氣,很快做出了決定。

“既然你們都聽到了,我也不瞞你們。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面有個咖啡廳,我們去那裡坐會兒,再慢慢說吧。”

“好。”

安顏同樣緊繃的心情霎時鬆懈幾分。

只要顧時遠願意說實話,她就放心多了。

五分鐘以後,咖啡廳。

安顏和戰墨辰坐在角落的卡座裡,顧時遠坐在他們對面。

“接下來,我要給你們講個故事,或許有點長,但不說清楚,你們怕是再也不會相信我了。”

中年男人特有的磁性聲音低沉地迴盪在小小的角落裡,顧時遠再開口的時候,神情有些苦澀。

“今天你們見到的那個女人,叫呂梅冬。她年輕的時候,因為和家裡有些矛盾,就和我一個好兄弟私奔了。呂梅冬不是什麼賢良淑德的女人,我那好兄弟當時也是美色迷失了心智,愛上了有夫之婦。”

“兩人好了一段時間,我兄弟慢慢識清她真面目,就厭倦了她,拋下她一走了之,不久之後就出了意外死了。我兄弟對我有恩,便一手料理了他的後事,也碰巧遇到到處找他的呂梅冬。”

“呂梅冬說她懷了我兄弟的孩子,要我給她一筆錢,她去打掉這個孩子。我兄弟不在了,呂梅冬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血脈,再加上同情她一個女人孤苦伶仃,我就做主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並且照顧了她一段時間。她就誤會我對她有意思,用盡各種手段……”

顧時遠說到這裡,眉宇間浮現出一絲難以言說的厭惡。

想起當年呂梅冬勾搭他的那些手段,他就噁心想吐,更覺得難以啟齒。

顧時遠下意識略去了這一段,咬牙說了下去。

“但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拒絕了她的示好。她惱羞成怒,生下孩子之後就一個人離開了。於是我就領養了婉婉,讓她跟著我姓,也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她的身世。”

面前的咖啡漸漸涼了,顧時遠也終於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安顏望著顧時遠有些花白的頭髮,想起顧婉溫柔明亮的笑容,心裡不免唏噓。

顧時遠的人生已經夠曲折了,沒想到顧婉的身世也這麼坎坷。

戰墨辰倒是沒有什麼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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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人生都有難以言說的苦楚,顧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