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老爺子不知何時站在大門口。

他滿臉激動地看著白老夫人:“雲萍,我來了!”

白老夫人怔怔地看著他,一時間忘了回應。

她差點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怎麼可能呢,她心裡想著那個人,他就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媽,戰叔叔在叫你呢。”一旁,白雨欣小心提醒道。

白老夫人如夢初醒,她蒼老的眼眨了幾下,漸漸氤氳著溼意。

安顏跟白雨欣對視一眼,她們默契地沒再驚動倆位老人家,靜靜地從她們身邊走了過去。

大門外,戰墨辰一個人靜靜倚著樹幹,長腿微微彎著,單手插兜,姿勢閒散而愜意。

看到她們出來,戰墨辰站直了身體:“白阿姨,小顏。”

“嗯,你們聊啊,我這頭有點暈,先回去了。”白雨欣撐著頭說。

安顏忙抬手探了探她額頭:“是不是剛才吹風受涼了?”

“可能是的。”

戰墨辰這時也走近了,看了一眼白雨欣:“我送阿姨先回去,小顏,你在這裡等我回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嗯。”安顏點頭,又叮囑白雨欣,“實在不舒服就吃點藥,回去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

“你自己也小心點。”

白雨欣跟戰墨辰走了。

安顏一個人站在別墅外面,月色怡人,月光傾灑在人身上,顯得格外柔和。

她沒打算再進去庭院裡,裡面姥姥跟爺爺在敘舊,她進去只會打擾他們。

此刻庭院內,戰老爺子已經走到白老夫人身邊。

他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熟悉的面容,眼底是藏不住的激動。

“你、你真的來了?臭小子跟我說時,還以為他是騙我的……”一肚子話想要說,可是才起了個頭,又不知道要怎麼往下接了。

白老夫人亦是如此。

她目光垂落在地上,感覺自己被一道炙熱的光芒籠著,連呼吸都開始紊亂。

她笑自己半生崢嶸,居然還會像年少時那般,看到心愛的少年,就緊張得面紅心跳,連話都不會說了。

“雲萍,還記得這裡嗎?這是我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那天你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編了兩條長長的辮子,就在這裡盪鞦韆……我看到你時,以為你是天上下來的小仙女,都不敢過去打擾你……

戰老爺子絮絮叨叨地說著往事,白老夫人雙手垂在身側,靜靜地聽著他說。

一陣涼風拂面,吹起了老夫人身上薄薄的披肩,亦吹亂了她梳得齊整的銀絲。

“你……”白老夫人如夢初醒,抬手壓了壓披肩,剛要去捋頭髮,卻被一雙大手按住。

“你頭髮亂了,我幫你理理。”戰老爺子另一隻手輕柔地幫老夫人把鬢前碎髮理到耳後。

白老夫人心跳有些亂了。

她是不是應該打掉他這隻作亂的手,動手動腳,像什麼話!

可多年前,這個少年也對她做過一模一樣的舉動,那時她是怎麼回應的?

“錦泰哥,謝謝你。”少女露出如紫藤花一般柔美的笑容,輕輕盈盈地笑道。

“你,你叫我什麼?”戰老爺子幾乎以為自己幻聽,狂喜地抓住白老夫人的手。

剛才,他好像聽到了白老夫人叫他“錦泰哥”?

白老夫人如夢初醒,羞得臉都紅了,忙別開了臉。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叫了老頭子的名字!

見她這樣,戰老爺子就是反應再遲鈍也都明白過來了。

是真的,她居然肯像以前一樣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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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代表了她願意回頭看一看他,願意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