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狌狌?小狌狌~”

商音的聲音順著桂花的香氣悠悠飄出,直直往旁邊撅著屁|股幹活的狌狌耳朵裡面鑽。

狌狌除了兩個白白的耳朵尖,其他地方都是金燦燦的毛毛,和落了滿地的桂花極其完美地融為一體。

這應當也是狌狌最初選擇這片桂花林的原因之一。

被使喚了好幾天的狌狌暗自捏拳,崩潰了一下,但還是屈服於商音的淫威,耷拉著尾巴走到商音所在的桂花樹下,懨懨問:“……又要幹嘛?”

商音靠坐在桂樹枝丫邊,眨了眨眼:“餓不餓?”

不遠處,坐在樹下打坐的鴻鈞眼睫一動,不用睜眼都能想到那狌狌背在身後捏緊的拳頭。

狌狌深呼吸了一口氣,甕聲甕氣道:“餓了!尊者要把祝餘草給我嗎?”

“那不行。”商音理所當然,“說好了你為我們搭一座屋子,我給你祝餘草,現在屋子的影子都沒見到呢。”

狌狌從來都覺得雖然自己修為不濟,但腦袋卻是一等一的聰明,但——

它咬牙道:“尊者只說要‘屋子’,可這‘屋子’是什麼樣子尊者總要告訴我吧?”

商音尾調微揚:“嗯?狌狌不是都很聰明的嘛?”

到底是年紀小,要不是修為境界太過懸殊,那狌狌多少要跳起來和沒事找事的商音幹一架。

但祝餘草……

它找了幾十年才找到的祝餘草。

就這麼一顆的祝餘草。

狌狌硬是忍了,揚起腦袋,用水汪汪的圓眼睛看向商音,眼睛裡滿是委屈和可憐:“狌狌再聰明,也沒有尊者見多識廣,尊者怎麼能這樣欺負狌狌呢?”

狌狌雖性情頑劣,模樣卻著實可愛。

商音被狌狌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結結實實地震懵住,半天沒說出話來。

驀地,一聲輕笑傳來。

商音抬眼瞪向鴻鈞。

就見鴻鈞手中掐訣,一副十分專注的打坐調息模樣。

樹下的狌狌見狀,身後的長尾巴卻竊喜地甩卷出一個圈。

商音跳下樹,抬手搓了一頓未成年的小狌狌,看到狌狌開口想罵卻硬是憋回去的模樣,只覺得突然神清氣爽。

“說說看,周圍還有什麼其他好玩的地方?”商音問道。

成年的狌狌尚且有幾分能預知未來的本事,但面前的小狌狌怕是除了走得快些,沒有旁的本事。

那些它之前帶來的金啊玉的,應該也不會在太遠太危險的地方。

狌狌敢怒不敢言,悶悶道:“沿著山谷這條河往上走是蛇谷,玉就在那邊的河底下。那邊還有很多奇怪的樹,直上直下的,很難爬,所以被蛇追了也沒地方躲。”

“赤金和白金都在杻陽山,但那邊是鹿蜀的領地。”狌狌說著,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皺著一張臉,“那些鹿蜀可兇了。”

商音揶揄道:“被揍過?”

狌狌輕哼一聲,頗有些不服氣。

商音捏捏狌狌的小耳朵:“行,你在這乖乖幹活,我出去找點吃的。”

吃的?

狌狌一臉的匪夷所思。

不是,你是真餓啊?

但狌狌什麼都不敢說,怕問了之後商音轉頭就拿出祝餘草吃了填肚子。

於是只能蹲在桂花樹下,呆呆目送商音和鴻鈞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路上,眨眼便行出數十里。

鴻鈞道:“洪荒之中活不下來的幼崽不少。”

商音當然不是出來找什麼吃的,她也知道鴻鈞的意思:“那株桂樹將自己領悟的道分享於我,狌狌又因為祝餘草而對桂樹有恩,因果迴圈,我提點幾分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