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矇矇亮時,屋外一片吵鬧聲,吵醒了睡夢中的吳紅英。

這位睡覺不喜歡被人打擾的吳神醫當即就怒了,她沒好氣的罵道“大早上的,誰挖你家祖墳了,擱那吵吵嚷嚷的。”

隨著這位銀髮女子伸手往旁邊一摸,接觸到的並非香軟細薄的女子身體,而是冰冷床墊時,這才猛然驚醒。

“湘君?”她看了看身側,又看向屋內。

那掛在牆壁上的寶劍還在,而顧湘君的衣服都不在了,這說明人是穿了衣服自己出去的。但,為什麼沒叫醒她,難道自己睡覺真那麼死嗎?

帶著疑惑,吳紅英活動著肩膀,她起身走至窗邊,看到矇矇亮的天,地上溼淋淋的,顯然昨晚下了不小的雨。

穿好衣服洗漱了番,吳紅英去到隔壁敲起福生道長的房門,但也沒有動靜。

“什麼情況?”吳紅英有些蒙圈,她放棄了敲門的動作,而是自顧自的走下了樓梯。

今天早上,樓下有不少人。

一些穿著統一家僕服飾的人在店裡避雨。老闆也起了個大早,在店內候著。

環顧一圈,發現靠裡的一張桌子上,福生與顧湘君相對而坐,面前則擺著些餐食。

吳紅英打了個招呼走了過去。

“怎麼都起這麼早?”

福生見她過來,略微低頭以示禮貌。

顧湘君則隨意很多,她拉著好友坐下,給她斟上茶水,安排了點心,道“這不是心疼你嘛,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吳紅英倒很受用,她貼著顧湘君那張好看的臉來,嘿嘿笑道“還是我家湘君知道心疼我。”

被吳紅英的大爪子揉捏著臉蛋的顧湘君倒是不反抗,像極了一隻被人擼著下巴的貓,她小聲附和道“那是。”

對面,眼睛一時不知道該看哪的福生只能低著腦袋,悶不做聲的喝了一口茶水。

吳紅英的鼻子湊近顧湘君的頭髮,她聞了聞,輕聲問道“你們昨晚去哪了?”

顧湘君似乎沒料到會這麼容易就被好友發現,還在打著腹稿要現編一個理由。誰料吳紅英一點機會也不給的,開口說了句“清晨露水和夜雨我還是分的清的,況且你們回來之後也沒洗澡換衣服,一股子莫名怪味。”

說著,顧湘君也湊鼻子在自己身上聞了聞,皺眉問道“沒味啊?”

吳紅英捏了捏好友的臉蛋,她笑道“是福生道長身上的氣味,你沒有。”

下意識奧了一聲的顧湘君,只能乖巧的窩在吳紅英的懷裡,於是,四隻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那故作無事發生的福生道長,後者又嘬了口茶,還假模假樣的嘖嘖嘴道“這茶,澀嘴。”

吳紅英挑了挑眉毛,她坐前茶几上,店家現熬的粥上稀薄飄著兩點米粒。

聚集在門口躲雨的門客們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尤其是兩位姿色尚佳的姑娘,不少人甚至主動靠了過來。

福生將手中茶盞放下,他抬眼看向身側。那靠近的幾人中,有個下巴上長了顆黑痣的男人賊眉鼠眼的朝吳紅英和她懷中閒靠在一起的顧湘君身上來回掃視。見三人中同行的那位道士模樣的看向自己,這男人略微收了收那垂涎的目光,轉而開口笑道“喲,三位是外地來的?”

感受到那並不禮貌的視線,吳紅英側著身子將顧湘君護在身後,這位脾氣似乎一直不怎麼好的百穀院神醫,語氣相當不客氣,她直言道“你誰呀?”

那男人似乎沒聽出來吳紅英話語裡的不悅,而是自來熟般拉起面前椅子坐下,他身邊的兩人倒沒他這麼厚的臉皮只是低著眼簾看向眾人無形中有那麼一絲威懾的意思。這男人嘿嘿笑道“姑娘好生面善可是與我有一面之緣吶?”

對於這種俗套的搭訕,吳紅英直接翻了個白眼。而那廝卻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