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是小信王寄來的,他寫信說,丞相看完了穆決寫的那篇文章之後,又將他以前寫的文章都看過了,稱讚不已。

但小信王在信裡又很隱晦的說了一句,皇城近來風大,等晚些時候再來皇城也不遲。

穆決正在寫回信。

而遊宣在外間,一邊剝著糖炒栗子,一邊冷臉聽著大昊的話——等聽完之後,遊宣才道,「穆流懷疑是穆單?」

「我也挺懷疑他的。」

大昊道:「那公子打算怎麼辦?」

「今晚除夕家宴的時候再說吧。」

大昊點頭,還要再說什麼,眼角餘光看到穆決已經寫好了信,正將信紙放進信封,於是提醒了一聲遊宣,便退到一邊去了。

遊宣將剝了殼的板栗放進嘴裡,走到穆決身邊,開口道:「這封信說什麼風大,……皇城那邊是怎麼回事?」

穆決淡淡道,「宮裡不太平。」

遊宣恍然大悟,「那去皇城嗎?」

「自然不去。」穆決想起今日的事情,眉眼一冷,對穆府也沒多少親情了,道:「三日後就啟程去冷州吧。」

遊宣說好,「知了,明後兩天就開始收拾行李。」

「是。」

穆府的除夕夜不熱鬧,也沒多少笑容。

穆老爺主動問起,「今日從皇城寄來的信,寫的可是什麼要緊的大事?」

穆決回道,「不是。」

穆老爺道:「……是不是小信王寄來的信?他是不是讓你們去皇城?」

遊宣打斷他們的話,「今日這信是在穆府裡找回的,有人說是……」他看向穆單,道:「有人說是家賊。」

穆老爺蹙眉,「什麼家賊,少胡說。」

遊宣自顧自的說,「穆府幾次鬧賊都是家賊,可一次都沒嚴懲,這樣做不妥當吧。」

氣氛僵硬了一瞬間。

穆老爺放下酒盞,道:「大過年的,此事元宵節之後再說吧。」

可一向不管穆府雜事的苗氏卻忽然道,「還是今日說清楚吧,穆府的家賊也是時候該解決了,否則……這個家還像什麼樣子。沒規矩沒教養。」

信不見的事情,穆祖母從柳嬤嬤這裡聽說了一些,卻不知道是誰偷得信,可苗氏說了家賊,穆祖母大概就能猜到這指的是誰了。

而苗氏最後那句沒規矩沒教養的話,直接戳到了穆祖母的逆鱗。

她勃然大怒道,「什麼家賊,此事——穆府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婦人說了算。行了,此事就算了。」

穆老爺打圓場道,「母親別生氣。算了,此事就算了。」

可苗氏不高興了。

苗氏道:「家賊必須要嚴懲。之前在梧桐鎮的時候,家賊吃裡扒外,此事已經過去可以不管,可這次是第二次了,不能不管。」

穆單忽然道,「對,確實該嚴懲家賊。可是,誰是家賊呢?」

眾人倏地看向他。

穆單不承認,「你們懷疑是我?不是我,你們猜錯了。」

他不承認。

而且也沒人有證據。

穆流勐地站起來,道:「管家,你說,難道不是他嗎!」

趙叔上前一步,稍顯為難道,「六少爺,我怎麼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他只知道穆老爺不願意去管今日府裡再次出現家賊的事情。

穆老爺有些生氣了,好好的家宴,好好的除夕夜,都在鬧什麼,他道:「行了,都坐下吃飯。」

等吃完飯,苗氏就帶著嬤嬤丫環搬了出去,搬出穆府去。

她受夠了。

穆暢和宇文慧聽說此事,也不敢去攔盛怒之下的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