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妹。

吃完小面,虞斯言直接去了渝中區交警支隊,路上故意放慢了腳步。

大中午的天氣,氣溫飆升到40多度,虞斯言一熱心情就糟,再吃了一碗熱騰騰的小面,現在是糟糕透了。

他儘量的從陰涼地兒繞路,可日當頭,哪兒能不被曬。

手裡的錦旗杆子被烤得滾燙,虞斯言握著的那處布料已經被手板心兒裡的汗水溼透了。

他有些暈眩的走到交警支隊,一進大門就被門崗攔下了。

“你有什麼事兒?”門崗端著飯缸子站在崗亭門口。

虞斯言扭頭一眼就瞅見了崗亭屋裡那把轉著的大風扇,二話沒說,徑直扒開門崗,倍兒不見外的快步走進陰涼點的崗亭裡。

“唉唉唉,你幹嘛呢!”門崗嚷嚷起來。

虞斯言也不答話,迫不及待的把手裡的一堆東西往桌上一撂,湊到電風扇前,撩開衣服下襬,對準了裡面吹。

門崗一瞧這架勢就明白了,這大熱的天,重慶人之間都有一種默契的理解。

他看了看虞斯言有些發白的臉色,放下手裡的飯缸子,給虞斯言接了一杯水,數落道:

“你也是,早不來晚不來的,非等到日頭最毒的時候來。”

虞斯言一口就喝光了杯子裡的水,把空杯子遞給了門崗,總算有點活過來的感覺,

“我來認車的,早上下午都還有事兒,只有這會兒有點時間。”

門崗再給虞斯言接了一杯水,

“這一段兒都沒什麼遮陰的地兒,你再怎麼也該打車來啊,又沒幾個錢。”

虞斯言又一口乾了,冒火的嗓子眼兒好了些。

“我身上只剩一毛。”

門崗不知道該說什麼,瞅了瞅虞斯言擱在桌上的幾個黑色塑膠口袋,腦子裡不知道把虞斯言想成了啥程度的苦難人民,特心善的給虞斯言再接了好幾杯水。

虞斯言在門崗歇了幾分鐘,高熱的體溫下去了些。

他看看時間,正好,12點過了。於是拿出煙盒遞給門崗,

“謝了啊,我這身上沒整包的,就這開過的,你拿著。”

門崗都沒看虞斯言給的什麼煙,直接就推拒了,

“別別,煙我這兒多的是,你收著吧。”

虞斯言瞅著被汗水打溼了煙盒的軟玉溪,想了想,也沒再強給,拿起錦旗說:

“那我這倆口袋就放你這兒一下,我出來的時候再跟你這兒拿。”

“行,你趕緊去吧,我給你看著。”

虞斯言拿著錦旗找到了中午值班的交警辦公室,一進去,裡面強大的冷氣讓他瞬間就涼快了,可沉悶的空氣又讓他心裡發緊。

“什麼事兒?”辦公室裡就一個人,其餘的估計都吃飯去了。

虞斯言關上門,大步走過去,把錦旗展開,遞上前,

“我來認車的,渝QNB007。”

值班的交警五官端正,表情嚴肅,一瞅就是一板一眼的人,虞斯言預感得有點麻煩了,這人就是昨兒晚上拿著東西下車來檢查的那傢伙。

這交警確實是個不通人情的硬骨頭,結果錦旗沒瞅一眼,就放到了一邊,也沒讓虞斯言坐下,顧自起身去另一張桌子上拿了一資料夾再折返回來,邊翻邊說:

“先別忙,把事兒弄清楚咱們再說其他的。紅色福特皮卡,印著‘替天行討債公司’字樣是吧,什麼時候被盜的?”

虞斯言絲毫不心虛,自個兒主動把另一張辦公桌前的椅子搬了過來,立馬坐下,看向辦公桌上的名字牌,

“不知道,昨兒晚上我公司所有人在兩路那邊兒聚會,喝多了就把車擱在那兒了,今兒早上手下去一看,說是車沒了,我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