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腳步紊亂衝進電梯,這份親情她總是小心翼翼捧著,哪怕貼著易碎品的標籤也沒用,他們從來沒有為她真正想過。

傅染走出小區,奇怪地發現天空竟然在下雪,她明明記得尤家的客廳內陽光敞亮,這才多久就變了天。

她翻出車鑰匙,開啟車門後坐進去,有電話進來,傅染充耳不聞,踩著油門離開小區。

雪才剛下,看的出來,地面開始變得潮溼,有可能會和今年的初雪一樣,一下就是一整天。

傅染無暇欣賞,電話催魂似的響個不停,她把挎包丟在副駕駛座上,任它震破雲霄也懶得看。

腦子裡真的是一片空白,想什麼都不見頭緒。

她漫無目的行駛在馬路上,這個時候不想回家,眼見雪越下越大,蒼茫的白色迷人眼,傅染聽到後面有喇叭聲不住響起,她並沒有越線,她看也不看一眼,自顧往前開。

“嘀嘀嘀——”

很快,後頭的車子同她並駕齊驅,車窗被放落,男人揚聲,“傅染!”

她側首望去,看到明成佑正招手示意她停車。

傅染踩了油門加速,但奧迪車哪裡是對手,很快被明成佑逼停在路邊,他也沒有撐傘,直接繞走到傅染的駕駛座旁,伸手朝車窗上拍去,“下來。”

她雙手還維持著握緊方向盤的姿勢,聽到他不耐煩地拍窗,傅染拿起包推開車門走出去。

“你怎麼了,把車開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嗎?”

明成佑話音剛落,只見眼前一道黑影掃過,傅染的手拿包已經掃了過來,他下意識用手擋住臉,傅染照著他手臂又是幾陣猛敲,尤招福的話無異於在她心裡又紮了根針,且又深又狠。

明成佑招架不住,手拿包的鐵環砸在他手腕上,“你個瘋子。”

“我是瘋了,你走,別跟著我。”傅染用力推她。

明成佑側開身,餘光瞥過她的臉,見傅染眼圈通紅,嘴唇死死抿著,明成佑沉聲問道,“怎麼了?”

傅染不作聲,冰冷的雪花浸入領口,襯著黑色的髮絲越發白的單薄,車內的暖氣源源不絕湧出來,她卻仍舊冷得打顫,兩條腿止不住地抖。

明成佑伸手要去摸她的臉,傅染驚跳似地躲避,“我沒事。”

“還說沒事,遊魂一樣在這晃,”明成佑箍住她的手腕,“走,陪我去買東西。”

傅染掙了下沒有掙開,“我沒心情。”

他沉下臉,也已經看出來她的不對勁。

明成佑眼見雪花隨著呼嘯而過的冷風落在傅染身上,她細密的眼睫毛也沾著輕盈的白色,本來就穿得少,這會再在寒風裡頭站著簡直是找虐。

“走!”

傅染拍掉他的手,人往駕駛座內縮去,她穿著件低領的毛衣,凝固的雪花遇到車內的暖氣化作冰冷水流汩汩順著胸前的隆起往下淌,明成佑彎腰,襯衣領子往下壓,“你今天去哪了?”

“你別管我。”

嚯,吃火藥了?

傅染伸手要把車門帶上,明成佑用手抵住,她用了幾次力道未果,眼裡望出去路牙石旁的綠化已是白雪皚皚,傅染眼淚流過鼻翼,想起二十幾年前的那天是否也像今天這般寒冷?

上輩子的恩怨,最終導致她痛失親情,傅染眼睛通紅,用力拍掉明成佑伸過來的手,“我們怎麼還可能走到一起,明成佑,我當初離開明家,是我做得最好的選擇。”

四目相接,明成佑眼裡的深邃逐漸轉為徹骨的寒,傅染緊咬牙齒,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他冷了嗓音,唇瓣抑制不住地顫抖,“你再說一遍?”

傅染用力去拉車門,明成佑猛地伸出雙手擒住傅染肩膀將她拖出駕駛座,“我讓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男人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