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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命快請,一邊問桑九:“上午走時,可跟你說了今晚要來?”
桑九一邊幫忙收拾桌案,一邊快速低聲回道:“不曾,連頭都沒回!”
餘姑姑已經走了進來,擺擺手:“莫收拾了,我說完話就走。”
桑九邊麻利地端了桌上的碗碟托盤走到門邊遞給等著收東西的小宮女,邊笑著回頭跟餘姑姑說笑:“師父見不得亂糟糟,我知道的。”
鄒充儀這邊伸手延客:“姑姑快坐,可是有什麼要緊的話上午忘了?”
餘姑姑默一下,先回頭告訴桑九:“你到門外守著。”看她依言走出去,回手還閉上了房門,方對鄒充儀道:“我聽說沈昭容如今能這樣安穩過日子,是你時常在背後提點?上午你問到釧娘,所以我再來一趟。”
鄒充儀下意識地問:“釧娘和沈昭容怎麼了?”
問畢,心下叫糟。
完了,這等於承認了沈昭容的日常真的是被自己指點過的,或者說,被自己指使的。
餘姑姑壓根不在乎這個,反而低下頭去,聲音低低的:“裘家老太爺近來身子不太好了。”
這一語,幾乎像個雷,轟地炸響在鄒充儀耳邊!
裘家老太爺是誰?那是大唐軍方的定海神針!裘家只要這位老太爺老將軍在,就能屹立不倒,軍方也因為這個,絕對不會亂,不會有明顯的派系傾軋。對外來說,這位老人就意味著大唐的虎鬚捋不得;對內來說,這位將軍就意味著朝局上無論如何不會大動干戈。
然,如果他,死了……
鄒充儀大驚失色。
如果他死了,一切都會變!
軍方力量的對比,朝中重臣的站隊,宗室外戚的鬥法,文臣武將的博弈,甚至,那把椅子的明爭暗鬥!
跟這個比起來,後宮這些小打小鬧的小心思,簡直就是桌上的微塵一般,一拂,便無痕了。
鄒充儀強做鎮定,聲音卻也微微發了顫,忙問:“御醫怎麼說?太后和聖人可有旨意?”
餘姑姑微不可聞嘆了口氣:“年紀那麼大了,怎麼可能還有什麼奇蹟?大郎想回來看看,聖人不吭聲,太后就也不好吭聲了。”
裘大郎鎮邊在外。
鎮邊的大將,突然回京,不論是敵方還是我方,都會人心浮動。
不能回。
裘老將軍好得起來還則罷了,若好不起來,裘大郎回來了,那麼是仍舊折回去鎮邊,還是留京?
喪事,守孝。恐怕再難離京了吧?
這個節骨眼上,裘家的確需要主心骨;可皇帝不需要一個有主心骨的裘家。
所以皇帝不吭聲。
皇帝不吭聲,就是不讓裘大郎回來。
所以太后也不好吭聲。
太后萬一說了話,裘大郎藉機回來了,不走了——裘家想幹嘛?!
這個話,萬一在朝上被人當面問了出來,裘家就洗不清了。
所以,裘大郎回不來。
——所以裘釧?!
裘釧是裘家大郎的掌上明珠。這個時候,親爹想回來看望病重的親爺爺,卻回不來,所以,其實,她是為這件事跟聖人鬧彆扭的?
餘姑姑看著她,苦笑著搖搖頭:“你別想簡單了。太后不好發聲,釧娘卻覺得是她為了自己的富貴袖手旁觀了,所以不高興。那天在長慶殿當著太后和我的面放話,如果她是四郎的皇后,那一切她都會辦得妥妥當當的,必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縮手縮腳……”
皇后?!
我的天哪!
裘家出了一個太后已經夠讓皇帝忌憚的了,還想再出一個皇后?
她是嫌裘家的人死的不多還是嫌自己死的太慢?!
鄒充儀聽了,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