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自然是更想跟著您……可是殿下啊,大娘子一個人要在宮裡一輩子了,我不跟著她,她可怎麼熬這樣長長的歲月呵……

——殿下,我幫您照看大娘子,還有她肚裡的您的那個孩子……

——其實,殿下,我都明白的……如果我一直跟著大娘子,您一定看得到我;可若是我跟著您,您一定看不見我……

——殿下,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只要您眼裡,心裡,能有我,哪怕是個陪襯,哪怕是片無足輕重的葉子,都好……

——殿下,只要您好,我粉身碎骨都不怕的……

——殿下,殿下,殿下……

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愛自己愛到塵埃裡去的一個女人,死了啊……

達親王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鑰匙串,魂遊天外。

……

……

林樵是先帝派到自己身邊的眼線,他一進府自己就知道了。

所以,自己一點一滴地打動了林樵,慢慢地把他收成了自己人。

自從他成為自己的人,達王府的真實情況就不再擔心別人會知道了。自己終於開始真正肆意地過日子,直到——

“先帝其實還是放心不下王爺和太后,但又不希望當今和寶王他們知道舊事,所以,達王府的紙條,既不是送往羽衛,也不是送往內侍省,而是送到興慶宮。”

“但即便是送到興慶宮,也不是直接送給太后娘娘,而是——呈報餘姑姑。”

“臣其實一直都沒有打聽出來,當年餘姑姑是怎樣讓先帝那樣信任她,竟然將監視王爺和寶王殿下,甚至捎帶著監視太后的任務,交給了她一個人的。”

“餘姑姑是大才。”

“所以,臣送進內宮的命令,加了一項:換掉長慶殿正殿和餘姑姑房間的蠟燭。臣,不敢留著餘姑姑。”

“尤其是,近十年來,餘姑姑一直都沒有動過的裝達王府紙條的箱子,忽然被她連箱子帶鑰匙運進了長慶殿密隔!她已經打算整理了!”

“臣實在是不確定,達王府是不是隻有臣一個先帝的人。臣不想冒險。之前不敢去動那箱子,是怕餘姑姑過早地發現不妥。現在卻等不得了!”

“而且,餘姑姑已經不眠不休地看完了所有的紙條,僅僅毀掉箱子,已經沒有作用——”

“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異日功臣簿上,必有餘姑姑一席之地!”

林樵跪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

……

……

達王抬起頭來,有些木然地看著林樵,低聲問道:“她怎麼說?”

林樵還在興奮於自己的神來之筆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一把搶過桌上放著的茶盞,將裡頭的涼茶一飲而盡,長聲一笑,方道:“太后娘娘的精神十分萎靡,常常走神,顯是在回憶往事。尤其是一想到餘姑姑,便痛哭不止。我自進羽衛,便時常侍於先帝和娘娘左右,這麼多年,從來不曾想到,最是堅強果敢的太后娘娘,能為一個婢女之死傷情若此!”

正要得意地繼續往下說,一眼瞥見達王痛苦的表情,急忙改口說正事:“太后娘娘說,終究寶王殿下太過剛愎任性,被先帝和她寵壞了,所以溫王殿下的訓育不可能交給他。而當今這一位,只怕心中也存了芥蒂。所以,託臣跟王爺說一聲,畢竟是長輩,血脈嫡親,請王爺辛苦,輔佐溫王!”

“王爺,娘娘這是想讓王爺輔政啊!”

林樵越說越興奮,最後抑制不住自己即將大功告成的激動心情,直接跳了起來,在書房裡走來走去!

達王的表情越發木然,雙手卻緊緊地握成了拳。

林樵看著達王的樣子,心中老大不以為然,但也只得勸慰:“王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