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還要怎麼隱忍?!”

“就這樣,還不算。七月半解除封宮,八月半參加中秋宴,就被太后的親侄女、聖人的親外家公然在滿京城的內外命婦面前逼著喝了三壇酒!三罈燒刀子!那是九斤!清源,你去問問,你丈夫,你們家那位在邊關呆了十來年,喝了蠻族十來年烈酒的沈將軍,能不能空腹喝下去九斤燒刀子不醉?就這樣還不算完,竟然還要讓她當眾獻舞!這已經不是大唐初年,給莫名的一眾人等獻舞這種事,是我家田田一個前任皇后能做的事情嗎?!聖人氣得都要當庭翻臉了!不還是我田田嚥下萬般委屈,做小伏低,顧全大局,一曲劍舞遮過去的麼?”

“呵呵,如今好容易消停了幾個月,我田田爭氣,給李家懷了孩子。清源啊,那個孩子不姓鄒,姓李,你聽清楚了,姓李!我田田是李家的功臣!聖人要賞,我田田一概沒有要。她是真心真意一心一意地想跟著聖人好好地過這個日子。可後宮那群人呢?竟然聯手起來,下毒害胎、推人落水,無所不用其極!手段之卑劣、作態之無恥、用心之險惡,天下莫過於此!”

“清源郡夫人,我小婦人不瞞你說,我不知道我家阿翁怎樣想,我也不知道我丈夫、我家二叔、小叔怎樣想,外頭男人們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也是有兒有女的人,若田田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今日便請聖人賜她出宮修道!我若是鄒家的家主,我今日便令我鄒家全家人遞折歸鄉,一世不做他李唐的官!”

萬氏說到這裡,也並沒有激動,仍舊平平靜靜的,然,身形如山,言辭如刀。

☆、304。第304章 斡旋

鄒老夫人早就老淚縱橫,此刻更是拿了手巾捂著臉哭得抬不起頭來:“我苦命的田田啊……”

旁邊的侍女們連忙扶了鄒老夫人去裡間榻上躺好,又端了安神茶進去。

清源郡夫人此刻也知道事情不好辦了,連忙避席立起,欠身道歉:“為清源魯莽,累得老夫人傷心,清源十分不安。”

萬氏搖搖頭,伸手道:“清源,不必如此,坐。”

清源郡夫人只得重新坐下,嘆道:“以我私心,自然知道惠妃娘娘受了萬般委屈。可是這一次……”

萬氏聽她竟然還有“但是”,眉宇間終於露出了一絲怒意:“清源,若你還要說,咱們就換個地方說罷?”

清源郡夫人一愣:“大夫人這是,想要親自去見太后麼?”

萬氏嘴角一翹,冷意一閃,卻又換了溫和笑容:“不。我打算去見見賀御史和夫人。”

清源郡夫人張口結舌:“我阿爺阿孃?”

萬氏微笑著看她:“正是。咱們請賀御史和夫人裁斷一下,若是當年沈將軍沒有讓花期暴斃,而是讓她活下來,你清源郡夫人嫁過去的第一胎被她莫名弄掉了。不知道賀御史和夫人,是不是願意看在我鄒家的面上,不跟花期計較?!”

清源郡夫人頓時紅脹了臉,額上青筋也跳了起來,一臉的惱意:“萬夫人,這能是一回事麼?惠妃如今的事情不是普通的內宅之爭,而是事關朝局,不得不如此!鄒太傅屹立朝堂三十餘年,怎會不知道這個中的緣由?倒是萬夫人,令尊忠厚老實,言傳身教,恐怕萬夫人的政治智商要稍稍低上一些。”

清源郡夫人說到這裡忽然一頓,自覺自己竟然也惱羞成怒,情緒衝動之下言辭竟然如此過分,又不能道歉,不由低下了頭。

不料,萬氏絲毫不以為忤,反而暢快地笑了起來:“清源郡夫人倒是我鄒萬兩家的知音呢!我兩家人性子極為相類,所以才能結得成姻親;而我萬氏六娘子,也才能做得成鄒家的長媳宗婦。政治這種事,我們兩家子人從來都不曾懂過、會過。我們只是做人,做好人,做真人。而已。”

做人,做好人,做真人。

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