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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王言卿主動承認道,「在帷幔底下。」
屬下去裡面搜,果然從帷幔下面拉出來一具屍體。他們試了試鼻息,說:「都督,已經沒氣了。」
陸珩看著死屍脖子上的紫青,問都不問,冷淡吩咐道:「在他喉嚨上補幾刀,扔到外面。」
「是。」
陸珩抱著王言卿出來,其餘人都自覺迴避。他一直抱著她回到兩人住房,這才將她放在床上,解開她沾了灰的足衣。
王言卿見狀欲要接手:「我來吧。」
陸珩卻止住她的動作,給她換了全新的足襪,從旁邊拿起鞋,輕輕套到她的纖足上。陸珩屈膝半跪在腳踏上,華麗的衣擺灑落地面。錦衣衛唯獨在皇帝面前行禮,然而此刻,他卻毫不計較地半跪在她面前,給她穿鞋。
王言卿看著他的眉眼,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肩膀。陸珩扶住她的背,問:「嚇到了嗎?」
「沒有。」
「怪我不好,明明答應了你,不會讓你陷入危險,卻三番五次失言。」
「沒有。」王言卿對陸珩基本百依百順,此時她卻極其堅決地否定他,說,「我嫁給你時,難道不知道你身邊總會有層出不窮的危險嗎?但誰讓我喜歡你呢,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陸珩知道她故意說俏皮話,想寬慰他的心。陸珩無法原諒自己,他明明早有準備,但還是讓她身陷險境,險些出岔子。若今日那個男子得手……陸珩都不敢想像。
王言卿見他不說話,將他抱得更緊一點,親暱道:「沒關係,我不能永遠靠你保護。說不定我小時候學武,就是為了遇到你呢。」
其實王言卿能脫逃,也是受了陸珩的啟發。那幾個侍衛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衝進來,毫不猶豫殺了女殺手,之後十分專業地圍住她,說奉陸珩之命護她轉移。王言卿並沒有起疑,但下樓時,她出於習慣試探了一句,沒想到,竟真試出了內應。
王言卿問起王韜,那兩人順著她的話答下去了。如果真是陸珩派來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郭韜呢?
如果不是在陸珩身邊待久了,哪怕面對信任的人也要試探一二,她不會這麼快逃脫。如果真被他們帶到樓下,等待她的,可能就不是兩個人了。
陸珩嘆氣,她總有能耐拿捏他的軟肋,像是天生來克他的。陸珩抱著王言卿坐好,說:「是我輕敵了。顯然,我遠遠低估了朝廷被滲透的情況,我原以為只是文官養寇不戰,如今看來,錦衣衛內也爛了一大片。」
「是誰?」
「南京錦衣衛。」陸珩嘆氣道,「他們之前好歹還借海盜的手,如今,連皮都不披了。這裡本就是蘇州衛的聯絡點,受應天府管轄。南京那邊的人借著地利,暗暗往客棧中插人。我帶來的人是從各營抽調來的精英,彼此之間並不熟悉,哪怕內部身份盤查再嚴密,也不可能每次見面都檢查令牌。何況,南京錦衣衛雖是一幫酒囊飯袋,畢竟也是錦衣衛,熟悉內部流程。自己人使絆子,實在是防不勝防。」
「可是你現在找到他們了。」王言卿道,「他們動作越大,你才能越快揪出他們,不是嗎?」
這也是陸珩明知道今日有詐依然還要入局的原因。只有他親自作餌,詐出來越多人,將來戰場上才能儘量少死人。
軍人不怕戰亡,但怕的是死亡毫無意義,僅成為當權者交易的一個數字。
他們兩人說話時,外面突兀地響起敲門聲。有人在門外稟報導:「都督,剛才那群歌姬求見。」
陸珩意外地挑了下眉:「她們竟然還沒走?什麼事?」
「為首那個女子說是機密,只能告訴都督一人。」
剛經歷了一系列驚魂,突然聽到有人要單獨見他,正常人肯定不敢冒險了。但陸珩卻很平靜,他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