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看著他,目光中帶著洞悉一切的瞭然,問:「施主有禮,正是貧僧。施主身上鬱念糾纏,過於執著恐非善事,望施主早日看開。」

彭澤一驚,這個和尚怎麼知道他的心事?他來這個寺廟完全是隨性而至,連家人都不知道他在這裡,而這個和尚也是他看到後主動上前搭話的,不存在提前安排的可能。彭澤完全不懷疑這個和尚的身份,問道:「方丈如何知道我有執念?」

和尚搖頭,諱莫如深道:「已作不失,未作不得。施主所造之業,皆已寫在臉上。」

彭澤狠狠一驚,忙問:「方丈此話何意?」

大和尚卻搖搖頭,不肯再說:「今世因,來世果,皆已註定。你今世冤他,來世他便會投胎作你的兒子,累你一世不寧。」

大和尚說完,根本不等彭澤詢問,轉身就走了。他一邊走一邊念著佛號,陽光照在他身上,聖潔光輝,彷彿隨時要登天而去。

大和尚走後,彭澤一個人站在原地,愣怔良久。

灰暗的廂房中,王言卿看著腳下被打暈又被剝了衣服的人,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哥哥,這可是佛門聖地,你們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話沒說完,後窗被無聲推開,一個穿著袈裟的人跳進來。他粗魯地蹬了蹬腿,用力摸了把光亮的頭頂,嘿嘿問:「大人,我裝的怎麼樣?」

作者有話說:

彭澤:今日遇到一個高僧,從未謀面卻對我瞭如指掌。佛法高深,佩服佩服。

陸珩:不,瞭解你的不是高僧,是錦衣衛。

第79章 賜婚

彭澤被一個素昧謀面的和尚說中心事,心神恍惚,擰著眉朝外走去。彭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注意到,寺廟中的香客少了很多,連掃地僧侶也不見了。

等彭澤走出去後,看似在拜佛的行人回頭,快速溜到廂房邊,輕輕敲了三下窗戶。這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敲三下就代表彭澤不在視線內了。

緊閉的廂房內,赫然是偽裝成普通人的錦衣衛,陸珩正在其中。陸珩掃了眼腳下被敲暈的真正的僧侶,說:「彭澤走了,你們四個留下來善後,別叫這些和尚起疑心。剩下的人去盯著彭澤,無論他接下來去哪裡,務必跟緊了。」

錦衣衛應是,隨即散開,各做各的事情。陸珩推門而出,不緊不慢走在陽光下,他甚至帶著王言卿去殿前上了柱香。王言卿看著他的動作,無奈道:「哥哥,差不多行了吧。」

把人家寺裡的主持、沙彌打暈,假扮和尚騙人,現在還來佛祖面前上香。佛祖要是在天有靈,非得被他氣死。

陸珩將線香插入香爐,淡淡說:「它若真能聽到看到,反而是好事。怕的是它閉目塞耳,不聞不問。」

彭澤今日來到這座寺廟確實是隨機,提前並沒有埋伏。只不過陸珩早就讓人跟蹤彭澤,錦衣衛看到彭澤進了寺廟,立刻去通知陸珩。陸珩得知後心道好機會,下令動手。

彭澤在大殿中對著佛祖祈禱時,他身後的僧侶被無聲放倒。和尚要剃度,不好假扮,錦衣衛只能裝扮成香客,無目的在周圍閒逛,攔住想進來上香的人。

錦衣衛喬裝好現場後,陸珩也帶著王言卿趕到了。陸珩還帶來一個裝和尚專業戶,這個人喜歡剃光頭,明明是錦衣衛卻長得慈眉善目,老是被人開玩笑叫「和尚」。他索性把頭髮剃光,在頭皮上點了六個戒疤,執行任務時假扮成方外之人,往往有些意料之外的收穫。

他及時換上主持的衣服,守在出寺必經之地上,等著魚兒上鉤。

只要足夠瞭解一個人,其實不難預測他的行為。雖然假和尚一言未發,但是陸珩有把握,彭澤會上去主動搭話。

果然,彭澤入套了。彭澤雖然迷信鬼神,但能當到吏部侍郎,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