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不屑地切了聲:「前段時間走丟的要麼是孤兒鰥夫,要麼是無賴流氓,他們家裡連人都沒有,走丟了根本沒人記掛,誰會出錢尋找他們?」

王言卿驚訝:「竟然都是孤寡老弱?哎呦,我剛剛看到正則拉著老太太跑出去了,他們兩人一個孩童,一個老人,在外面不會有事吧?」

吳氏一聽也揪心起來,她站起身,往外張望:「應當不會吧,沒聽說哪家的孩子女人走丟了。」

事關自己兒子,吳氏坐不住了,匆匆道:「姑娘您在這裡坐著,我出去找找正則,失陪了。」

王言卿忙道「不要緊」,催促吳氏快去。

吳氏出去後,屋子中只剩王言卿一人。她朝窗外掃了兩眼,悄無聲息地起身,在屋子中四處翻看。

她輕手輕腳翻找可能藏東西的地方,隨後細心地放回原位。得益於多年習武,她耳力比其他人敏銳,她聽到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立馬將東西復原,坐回原來的位置上,鎮靜地拿起扇子。

她剛扇了兩下,窗外就響起吳氏說話的聲音:「都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去河邊。河底裡有妖怪,小心把你拖下去吃了!」

錢氏尖銳的聲音響起:「你說話就說話,兇寶兒做什麼?」

王言卿聽著這對婆媳拌嘴,輕輕一笑。

王言卿在里正家「養身體」,快中午時分,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王言卿只好在里正家用飯。錢氏和吳氏熱情地招待了王言卿,飯後王言卿提出幫忙,被錢氏攔住:「姑娘您是貴客,哪能讓您做這種事?你在堂屋裡歇著就行。」

吳氏也說:「是啊,王姑娘您身體不舒服,別碰水了。我做慣了這些,一會就收拾好了。」

王言卿不再堅持,說:「好,有勞了。」

吳氏在外面洗碗擦桌子,錢氏抱著孫兒進屋裡睡覺,王言卿坐在窗前,倚著窗沿,緩慢扇扇子。她看著外面白得刺眼的陽光,心裡不由想,二哥他們現在在哪裡?

在這麼火辣的日頭裡面奔波,不知他們中午要如何用飯?

錢氏哄孫子睡覺,但五歲小孩的精力比老人家旺盛多了,最後錢氏睡著了,李正則眼睛還咕嚕嚕轉。李正則悄悄從祖母懷裡爬出來,溜下地穿鞋,噠噠噠往外跑去。

看這套動作,明顯做慣了。

吳氏收拾好午飯,她見兒子蹲在牆角玩,連忙趕兒子回去睡覺。王言卿說:「吳娘子,你快去休息吧,我睡不著,正好在這裡看著他。」

吳氏有些猶豫,王言卿見狀說:「正好我也很喜歡小孩,沾沾喜氣。」

民間有一種說法,未生育的婦人多抱抱男孩,以後也能生一個男孩出來。吳氏對王言卿的身份早有猜測,對此不再懷疑,自己回屋裡睡覺去了。

她和王言卿不同,她大清早起來收拾家務,侍奉公婆,剛才又是做飯又是打掃,一上午過去早就累了。李正則蹲在屋簷下玩石頭,王言卿便靠在窗戶上,看著他玩。過了一會,王言卿說:「你這樣是打不中的。」

李正則瞥了王言卿一眼,不理她。王言卿從桌子上拿了一粒黑豆,輕輕一彈,精準敲在李正則的石頭上。

李正則回頭看了王言卿一眼,鼓著臉說:「你這有什麼了不得,我也會。」

王言卿點頭:「好啊,那我們比賽誰彈得準。」

王言卿單手支頤,悠哉悠哉地欺負小孩子。毫不意外的,李正則完全打不過她,沒一會就對王言卿心服口服。他悄悄蹭過來,問:「你怎麼做到的?」

王言卿慢條斯理問:「想學嗎?」

李正則用力點頭。王言卿說:「想學可以,但是你要交束脩。」

「束脩?」

「就是拜師學藝的錢。」王言卿說,「我教你手藝,你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