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頁(第1/2頁)
章節報錯
王言卿一邊覺得自己離譜,一邊繼續解釋:「我在和里正兒媳吳氏的交談中得知,里正夫妻發了一筆不小的財,但瞞著兒媳,偷偷交待孫子時不巧被吳氏聽到。吳氏覺得他們貪了朝廷給遺孀遺孤的喪費,我藉機把吳氏支出去,在他們屋子中大致翻找了一遍,可惜沒什麼收穫。」
陸珩挑眉,由衷讚嘆:「卿卿,你今日一天幹的事可真不少。錦衣衛裡的人但凡有你一半能幹,大明便無敵了。」
王言卿搖頭,對此她很有自知之明:「我是佔了女子的身份,以有意算她們無心罷了。如果換成一個男人在家裡,錢氏和吳氏肯定不會出門。二哥手下的錦衣衛各有各的長處,我們誰都代替不了誰,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罷了。」
陸珩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眼中浮出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憐惜。王言卿說的道理不差,辦案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查證的、搜捕的、審訊的、寫文書的,任何一次真相都凝聚著眾人的功勞。如果他手下的人居功自傲、沾沾自喜,他一定要狠狠打對方一頓板子,但對於王言卿,他卻希望她再驕縱一點,再自私一點。
陸珩摸了摸她的頭髮,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在問話這方面,你著實無可替代。」
陸珩突然稱讚她,讓王言卿很不好意思。她赧然低頭,臉上卻浮出笑意:「二哥不嫌棄我就好。午後錢氏和吳氏都睡著了,里正的孫子李正則一個人在屋簷下玩。說來是我佔了孩子的便宜,我略施小計,那個孩子就佩服得不行,要拜我為師。我提出讓他拿最值錢的東西來換,我以為他會去找他祖母藏起來的錢財,畢竟吳氏說錢氏悄悄告訴過李正則……」
陸珩發現他和王言卿在一起總是很容易笑出來,他握拳擋在唇邊,好笑地咳了一聲:「卿卿,這種事雖然歸府尹管,但錦衣衛多少沾著巡查治安的名頭,這種事,你就別在我面前說了吧?」
她老實的彷彿一個交代犯罪過程的詐騙犯,陸珩心想,她怎麼能這麼可愛。
王言卿無奈,認真地給自己辯解:「就算他拿出來,我也不會碰的。」
完了,更像了。陸珩好容易忍住笑,帶著笑意說:「我知道。沒關係,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繼續說。」
陸珩擺出一副我不會報官的架勢,王言卿暗暗白了他一眼,說道:「結果,他卻跑到門外,在河邊柳樹下挖出一堆石頭,把剛才那顆送給了我。」
陸珩已經完全明白她的邏輯線了:「所以,你就陪他在樹底下玩了一晌午土?」
王言卿很認真地糾正他:「是石頭。」
「好,石頭。」陸珩從善如流改正,問,「他從哪裡找到這些石頭的?」
「河裡。」
陸珩點頭,隨後手指緩慢摩挲著茶盞,不再說話了。王言卿看了一會,悄悄問:「二哥,你已經想明白了?」
陸珩頗為無奈:「你如此看得起我,我很榮幸,但,這才一天。」
王言卿有些失望地應了一聲。她看向西屋密密麻麻的卷宗,問:「正巧這裡面有卷宗,要不我們偷偷翻一下?」
陸珩朝西屋看去,那邊沒有點燈,眾多案卷堆在一起,黑影幢幢,像是一隻巨形怪獸。陸珩只一眼就收回視線,說:「算了吧,這麼多,看到明天也看不完。有佳人在側,我為什麼要拋下溫香軟玉,去冷屋裡翻卷宗?」
王言卿皺眉,覺得事情十分為難:「那該怎麼辦?河谷村出現這麼大的事,按理地方長官應當嚴肅審理,但縣令卻幾次將他們趕出去。會不會,陶縣令身上有什麼問題?」
陸珩就像一個無所不知的資料庫一樣,見狀說道:「陶一鳴是正德五年舉人,慶遠府人氏。他家境貧寒,會試屢試不第,後放棄考進士,上任為官。但他無親族護持,也無老師提攜,哪怕想投入某一派系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