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跪在屋子裡不曾助彈的時候,袁氏分外的解氣,冷笑著說道:“只管讓她跪著,我倒要看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可萬萬沒想到,齊簫竟然陪著沈宜晴一起跪著……

袁氏恨恨的看著齊簫:“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能隨便下跪?快些給我起來!”

齊簫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應道:“一切事情都因我而起,真正應該跪在這兒的,也該是我。母親,只要您能消氣,我一直跪著也無妨……”

袁氏氣的身子直髮抖,臉色煞白:“齊簫,我一向疼你寵你,竟然把你慣出了這等忤逆脾氣。這是兒子應該說的話麼?我真是白疼你了……”

一想到齊簫為了沈宜晴和她正面較勁,袁氏的心裡便像刀割似的疼痛,眼淚頓時落了下來。

袁氏縱然有諸多毛病,可確實是天底下最最溺愛兒子的母親。自打齊簫穿越而來睜眼的那一刻開始,袁氏便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不管他怎麼胡鬧任性,袁氏都笑著站在他身邊,包容他的一切肆意妄為。

齊簫早已視袁氏為真正的母親,如今見袁氏傷心落淚,心裡也是一陣絞痛。咬咬牙說道:“母親,都是我不好,你要怪就都怪我。不要再罰晴兒跪著了。她身子嬌弱,再這麼跪著,肯定受不住了……”

袁氏別過臉去,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再轉過臉來,眼睛依舊紅紅的,臉上卻是一片冷凝:“我什麼時候讓她跪著了?是她自己一直跪著不肯起來罷了。”

齊簫放軟了語氣:“只要母親不生氣了,晴兒自然就敢起來了。”

“不生氣?”袁氏冷笑一聲,抬高了聲量:“我為什麼不能生氣?為人兒媳的,理當孝順公婆,不該忤逆長輩的心意。可她倒好,根本不聽我的話,還頂撞我。這樣的兒媳,我可消受不起。”

沈宜晴的身子顫了一顫,咬牙開口:“母親,都是兒媳的不是,還請母親息怒!”誰對誰錯根本分不清,袁氏只一個婆婆的身份,就足以佔盡優勢。

袁氏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可擔待不起,你還是快起來吧!讓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我是成心刁難兒媳的惡婆婆呢!”

那個“別人”,自然非跪在一旁的齊簫莫屬。

齊簫被擠兌的滿心憋屈,既想護著沈宜晴,又不願正面和袁氏起衝突以免傷了母子的情分,真是進退兩難,百般滋味在心頭啊!

沈宜晴不忍見齊簫如此為難,狠狠心將所有的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來:“母親,兒媳頂撞在先,跪在這兒自省也是應該的。夫君剛散學過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事情,這一切跟他沒關係。母親不要生他的氣,要怪就怪兒媳不懂事……”

袁氏佔了上風,心情陡然好了許多,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步步緊逼:“你既是知錯,那麼以後要怎麼做還要我教麼?”

沈宜晴的淚花在眼眶裡直打轉,心裡的委屈難過排山倒海的翻騰,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不能點頭,不能答應,萬萬不能……

袁氏見她不吭聲,臉色立刻又難看起來:“好啊,說來說去還是這副樣子。我們齊家可沒出過這樣的兒媳婦。竟然嫉妒之心如此的重,連個通房丫鬟都不肯點頭。照這麼說來,以後簫兒若是要納妾,你又當如何?”

沈宜晴死死的咬著嘴唇,一字一頓的應道:“若夫君有這個意思,我絕不阻攔。不過,只要夫君心裡有我,我就不能點這個頭。說我嫉妒也好,說我心胸狹窄也罷,總之,我絕不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終於將心裡的話全數說了出來,沈宜晴有種鮮血淋漓的痛快和釋然。

袁氏被這番話氣的臉色發白,顫抖著指著沈宜晴:“你……你好大的膽子……我現在就讓簫兒休了你……”

“母親!”齊簫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