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下地方吧!”

熟料,薛向拒絕了這兩個單位。

“說說你的想法。”

但聽薛向道:“第一個,我在明珠坐機關,已經坐得煩了,這種伺候人的活計,不適合我,我更願意在地方當個小村長,至少自己說了算,能幹些實事兒;第二個,這兩個單位雖好,卻難免有捧殺的嫌疑,我現在二十四歲還差幾天,這個年紀,正處級幹部,已是顯眼,副廳級,就有駭物議了,況且還是在那兩個顯赫的位置,屆時,我成眾矢之的不說,您的壓力恐怕也會大增。的確,我也想升官,但相比做事兒,升官,還是往後壓壓吧!”

聽著薛向如是說,那邊的薛安遠心中卻翻騰如海。

原來,薛向這回職務調動,國計委和體改委的領導,確實和他打過招呼,只不過薛安遠拿不準兩邊的用心,便一時未決。

偶然一次,在南海,陪老首長散步時,聽聞老首長問起了薛向近來的工作情況,薛安遠如實以告後,便又說了薛向調職中央部委的意向。

熟料,當時,老首長就笑著說,小傢伙不會回來的,你見過幾個翅膀長硬的小鷹,還願意回巢的,這樣吧,你還是先問問,他如果不願回來,就去我老家,我老家窮啊,這些年我沒給老家人做啥貢獻,就把薛向這個會搞經濟的送過去,算是給家鄉人送了份大禮嘛!

老首長如是說了,薛安遠哪裡會不聽真,他此時說的國計委和體改委的兩個職務,即便是薛向想應下,他也得勸他更改,熟料薛向的答案,競和老首長所料分毫不差。

見薛安遠那邊許久無聲,薛向道:“是有地方了吧,到底是哪處?”

“地方是有了,蜀中,要去也只能去那兒,可去蜀中,你這個年紀只怕是提不上去,一來,你沒有掌控一方的經歷,雖然在蕭山,明眼人都知道是你在主政,可你到底沒擔任過縣委書記和縣長的實職,二來,地方不比中央部委,二十四歲的縣長,全國都不曾有,二十四歲的行署專員,那就更不可能了,可你又是從明珠市委督查室主任這個顯耀職務調任的,按道理,下放能調上半級,奈何你小子在明珠,折騰出的動靜兒,實在太大,一任督查室主任,你幹了六個月,閒了四個月,空有履歷,但資歷實在淡薄,下到地方,這半級只怕就跨不上了。”

薛安遠以為薛向會糾結級別,其實,薛向早在洪察亂噴的當口,就想的很遠了,這半級對他來說,跨不上未必不是好事,老話說,基礎不牢,地動山搖,他薛向已經夠顯眼了,若是總往上跳著走,那就不是顯眼,而是另類了。

他在明珠已經另類了一次,可不願在整個官場都顯得另類,因為他知道另類的下場,往往不可承受。

因此,在最後關頭,他依舊沒按下按鈕,讓洪察盡數噴完。

“怎麼是蜀中,什麼時候動身!”

薛向雖已打定主意下地方了,卻是沒想到會是蜀中,若是江漢,遼東,那就再好也沒有了,他有把握,費十年功夫,將那處經營成大本營。

可蜀中實在不是好地方,至少對做官來說,的確如此,老話都說,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治,蜀未治;足見蜀中山川險峻的同時,民風悍野。

此外,蜀中是老首長的家鄉,那處的政治格局,也最是微妙,數派並存,且都是老首長的根腳,他薛某人去那兒,衙內光環,首先就得弱上七分,沒有這個光環,他想開展工作,開啟局面,只怕千難萬難。

當染,如是說,並非他薛老三幹成工作,全靠頂著個衙內的牌牌,而是,他這年紀,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難以獲人信任。

不過蜀中雖險,可既然已成定局,他自義無反顧,所以,沒討價還價,緊接著,就問出了動身時間,這閒散了幾個月,早讓薛向憋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