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墟瞧了眼她和蕭武宥後率先道:“縱使你要出來玩,也不該不留句話就出走,讓蕭司直和我們擔心。”

沈銘斐聞言頗有深意地看了眼蕭武宥,笑著衝裴南歌道:“你說你就為這點事兒負氣出走,還遊山玩水?你多大點出息,害我一路擔心。”

裴南歌瞪大了眼,她什麼時候說過要來江都遊山玩水?

鄒緹俞溫潤笑著上前道:“李兄莫怪,那天在下有幸遇著救過我的裴姑娘,向她道謝時說起江都的景緻,是在下執意邀請裴姑娘來做客的。”

話音剛落,江宛若的臉頰霎時慘白。

裴南歌看清他二人的反應,明白鄒緹俞的目的,他就是要同他們睜眼說瞎話,卻讓他們無法不信。她心裡留著個疙瘩,除卻李子墟之外,她幾乎想逃避他們每一個人,她無從知道他們知曉那個真相之後會如何看她,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應該被原諒。

她悄悄地抬起頭去看蕭武宥,卻恰好與蕭武宥的目光相遇,片刻間他又別過眼,就似從不曾見到她一般。她很想告訴他們鄒緹俞的瘋癲,但她卻開始懷疑和擔憂,她要如何讓他們相信她。

李子墟將她拉到身前仔細打量一番,滿是歉意地對鄒緹俞道:“這幾日給鄒老闆添上許多麻煩,多謝鄒老闆對南歌的照顧。”

“李兄哪裡話,寒舍簡陋、招呼不周,只怕這些天怠慢了裴姑娘,”鄒緹俞謙和地拱手回禮,“諸位既然來到江都,不妨就多留幾日,也好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

裴南歌聞言厭惡地別過頭去看江宛若,江宛若擰緊眉頭不期然遇上,目光裡閃動著惶恐和驚懼,臉色比先前更要白上幾分。她將這樣的神情收入眼底,不由自主想到先前鄒緹俞在柴房裡威脅她的話,再看眼前的鄒緹俞是那般謙和有禮,大概誰也不會想到他的狂躁。

“不必了,”蕭武宥起身邁到裴南歌和李子墟二人跟前,將面帶謙恭的鄒緹俞擋開,言語雖是禮數週全但目光卻並無半分暖色,“我們還有公務在身,既然南歌已經找到,我們也就不再耽擱鄒老闆的正事。”

說罷他就拽起南歌的胳膊,不輕不重地拉了她一把後自顧自地就要往外走。

江宛若忽然微弱嚶嚀一聲,近前的裴南歌循聲望去就見鄒緹俞笑意森森地站在江宛若的身側,他的肩膀擋在江宛若的身前,長長的衣袖與江宛若的交疊,乍看之下就如同二人執手。

裴南歌悄悄仰頭去看江宛若,卻見江宛若正緊緊咬著下唇,左臂的衣袖褶出數層,竟是被鄒緹俞的手掌掰扭著手腕,似乎只要他再稍稍用力,那隻胳膊隨時都可能被折斷。

她心中湧出各式各樣的情緒,對鄒緹俞的驚懼和對江宛若的愧疚,像是激流峽案的陣陣猿鳴,聲聲都在催促她做出最不合時宜的決定。她想,她大概是聽多了方士們“善惡有報”的道理,才會在此刻不管不顧地攔住蕭武宥的去路,她甚至忘記了自己前一刻還在糾結應當怎樣面對他。

☆、第038章 思不思量皆難忘(2)

第038章 思不思量皆難忘(2)

“江都的好些地方我都還沒去,”裴南歌鼓起勇氣去看蕭武宥,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目光並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寒冷,她倏爾就忍不住微微一笑,“況且,鄒老闆說他知曉我們要找的東西在哪兒,不如你們就同鄒老闆好好談談,鄒老闆,你定不會拒絕罷?”

鄒緹俞瞟了她一眼,依舊做足滿滿的真誠連連點頭道:“寒舍就在後面,今日諸位車馬勞頓,還是早些歇息罷,明日再把酒暢談也不遲。”

“也好,”蕭武宥神色冷峻地看了眼裴南歌,欲言又止,繼而側身讓道,“鄒老闆請帶路。”

鄒緹俞終於鬆開江宛若的手腕,熱情地走在前頭帶路。蕭武宥回頭望了望裴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