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的了。這些工夫若是用在換一個人的身上,便是塊石頭也能捂出點兒熱氣來。

但燕承錦完全不吃這套。一路上沉悶無聊,何均願意閒聊,他並不十分排斥。說起來他和何均初見面起就頗為相投,處事待物總有些觀點不謀而和,到如今雖然面對何均時心裡一直有點膩歪,但也還不至於完全不搭理他。

只是說著說著,燕承錦常常就不知出神到什麼地方去了,他這個時候雖然看上一付神思不屬的模樣,卻眉眼舒展嘴角含笑的帶著些喜意。

每到這個時候何均心裡便總有種難言的苦澀。他自個心裡也清楚,燕承錦現在也談不上討厭自己,只不過也絕沒有超越過朋友之外的任何一種喜歡。若換作自己與之分別,燕承錦或許也會對他想念一二。但那僅僅是想念而已,而他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對另一個人所抱持的感情,那卻是相思。

何均外表還能十分淡定地只作不知,可心裡覺得自己實在有些情何以堪了。然而再看看燕承錦,就此放手的念頭還沒來得及打個轉,立即就煙消雲散了。

起初被皇帝招回京城暗示此事時,他心裡還有些不以為然,覺得此等安排是聖上的愛弟心切,自己順著聖意逢場作戲一二便是了。可是等真見到了人,真正相識下來,他起初的敷衍的想法便有了改變。

對於燕承錦本身,何均從一開始是抱著嘗試的態度去結交的,但真正進行了解之後,撇開身份和政治上的種種考量之外,對方性情為人無不符合他心目中隱約的期待,竟生出幾分相見恨晚的思緒。對於皇上撮合二人的意圖,他從一開始的聽令行事,逐漸是有著出自內心的喜悅和期待的。

眼下看著心思顯然不在自己身上的燕承錦,何均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實在酸楚鬱結。

他喜歡燕承錦的堅毅果決有主見,困境中仍能堅忍不拔的品性。可正因為燕承錦太有主見,他反而又有些擔心縱然有皇命壓制,只怕燕承錦也不會乖乖順從。縱然表面順從了,心裡未必就服氣。何均想要的卻是他心甘情願。知道自己現在沒法讓他快樂,何均心裡其實十分在意,但若說就此拱手將他讓給那個來歷為人都十分可疑的林某人,何大將軍還從沒有這般忍氣吞聲過也是絕對心有不甘。

如此心思糾結,夜裡就有點兒輾轉反側地睡不著,倒不全是警惕著燕承錦有什麼小動作了。

何均左右是睡不著,索性挑了盞燈提著劍去院子裡練了一趟劍法。

此時已是夜瀾人靜,何均也知道這一點,也刻意放緩了自己的動作,自認為沒有弄出太大聲響來。

他一套劍法演練完畢,忽覺得有人在看他,猛一回過頭來,卻見旁邊開了道窗子,燕承錦也不知什麼時候搬個凳子在哪坐了,去著下巴趴在那兒看著自己。

今日投宿的這處院子裡種著兩株梨樹,滿樹盛放的梨花正值盛極而衰之時,夜風裡簌簌而落,乍一看倒像是紛揚的大雪一般。燕承錦顯然是想起了之前偶見林景生在雪地上晨練的情景,這梨花和大雪倒也有幾分相似,因此心思並不專注,何均都停下來看了他半天,他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

他先是豎起手指噓了一聲,小聲道:“你練你的。我讓冬青他們先去休息了,你別說話把人吵醒了。”

見何均半天沒有作聲,燕承錦轉念一想,可就有點兒不高興了,悻悻道:“我不過是睡不著起來坐坐,可不是要溜走。你那表情是什麼意思!”話雖是如此說著,但他睡不著除了身上有些不大舒坦之外,也是事先與林景生的一番謀劃快到了關鍵,心裡頗有點兒忐忑。因此說這話時心裡倒也不是十二分的理直氣壯。

何均不覺伸手摸了摸臉,心想難道自己表現得有這麼明顯麼?他心裡倒著實閃過這個念頭,此時也不分辯,抱著劍默默地笑了笑。他站了一會,見燕承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