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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鈴點了點頭,她跟凌峰也沒必要客氣,便給老爺子磕了幾個頭,在楚嫣然的陪同下回廂房休息去了。

凌峰則是往油燈裡添了些麻油,而後給老爺子磕了頭之後,在靈棚內盤膝而坐,閉目修煉起來。

入定之後真是不顯時間,不知不覺間天就已經矇矇亮了,供桌上的那盞油燈兀自散發著幽幽的光亮,凌峰站起身,走到丁老爺子的遺像前,喃喃自語道:“丁爺爺,今天您就要走了,不過在您入土為安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您老人家的。”

凌峰又在丁老爺子的遺像前站了一會兒,回想著老爺子對自己的好,鼻子有些發酸,但是他從來都不輕易流淚。

這會兒,忙活早飯的廚師們紛紛趕到,他本想去看看丁鈴醒了沒有,但靈棚內不能沒有人守護,於是又進去盤膝而坐了起來。

過了半個多小時,一身縞素的丁鈴走了過來,村裡的廣播也響了起來:“在丁老爺子哪兒忙活的、還有隨禮的趕緊去吃早飯了……”

小村就是這樣,哪家一有紅白喜事,就得全村動員,不過就在大傢伙熱熱鬧鬧吃早飯的時候,一輛白色的桑塔納警車就停在了丁鈴的家門口。

車上呼啦一下下來了六個人,開車的是派出所副所長,那個神情威嚴的中年胖子,就是鄉黨委書記武昌友了。另外四個年輕的小夥子,其中兩個是派出所的職員,還有兩個都是派出所的協勤。

這時,常保奎已經來迎接了,很顯然在來這裡之前,武昌友已經通知了村長常保奎。

“武書記,”常保奎一臉為難地道,“十點多鐘老爺子就入土為安了,您看能不能讓領導先在鄉里吃完午飯再過來?招待費什麼的一律由我們村委會出。”

“要是可以下午過來,我還用親自跑一趟嗎?啊?”武昌友的聲音有點沙啞,但語氣和語調卻拿捏的很有威嚴。

武昌友的言談和神情,哪像是個正經的鄉黨委書記?不過這也不足為奇,他本來就是個當地的混混,當上了村長之後,藉著他哥哥的勁兒進了鄉政府協助工作,二十年過去,竟然熬成了鄉黨委書記。

“您就跟縣領導說說這情況兒,這不是有喪事嘛!”常保奎還在繼續爭取。

“奎叔,”凌峰突然開口了,他一臉淡定地道,“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您沒必要牽扯進去。”

“小峰,你一個孩子……”

“您放心,我有我的處理方式。”

常保奎一想也是,人家小峰可是跟副市長都有關係的大學生,怎麼也比咱們這些鄉巴佬見的世面廣,況且這事又是丁家的事,而他在丁家住了那麼久,鈴鈴又是個女孩子,由他來拿主意也是應該,看這樣子鈴鈴也是把這件事交給他了。念及此處,常保奎就進院子裡忙活事情了。

不過這一幕卻讓武昌友很不滿,這個常保奎!事情沒辦好,看見老子來了還敢開溜!哼,等著瞧,回頭兒老子非讓你一邊喝粥去不可!

武昌友打量了一眼凌峰,而後又把視線轉移到了丁鈴和楚嫣然身上。

丁鈴一身縞素,可那疲倦的臉龐卻被襯托得愈發清新靚麗,彰顯著現代氣息。而楚嫣然也早就把自己當成了丁爺爺的親人,頭上和腰間也都繫著白色的布帶,卻是讓她顯得越發古典婉約、清純貌美了。

見到這兩大美女,武昌友的眼珠子有點發直,竹石村還有這樣的美人兒?這比市裡夜總會的小姐可漂亮的太多了!武昌友的審美,總是拿夜總會的小姐作為標尺,要是給我們老大當媳婦,到時候老子也就有機會……

“你他孃的看什麼看!”武昌友的目光讓丁鈴極其厭惡,再加上這夥人是來拆靈棚的,她當然沒好氣了,“姑奶奶今天氣兒不順,誰敢拆我爺爺的靈棚,我立馬叫他狗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