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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紅藥一直引以為驕傲的醫術至多不過是扭轉生死,但宋韞對齊胤的感情連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在那剎那,裴紅藥彷彿得了醫道,又好像永遠也得不到。
既然談到假死藥,裴季狸順勢道:「若是早知你如此掉以輕心,我說殺了齊胤你便信了十足,倒也省得用那藥了。即使是用一般的迷藥你也察覺不出來。」
李妙言聞聲目光微閃,厲聲罵道:「騙子!你們這些心思歹毒的騙子!我當時就該再補上幾刀!」
齊胤黯然閉眼,宋韞看著心疼至極。
這場大戲籌備了多日,所有細節和橋段都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包括各人神態臺詞,何時嘶吼何時落淚都經過了反覆推敲。但事實證明其實根本不用如此大費周章,李妙言根本不會去辨別齊胤是死是活——
在她看來,小兒子是心頭肉,齊胤早就是該死的。
當無聲無息的黑狗被扔到眼前時,李妙言感覺到的只有心想事成理所應當。喜悅沖昏了頭腦,她趕著用齊胤新鮮的腦髓去治療鬆鬆還來不及,怎麼會想去查驗脈搏和呼吸?
李妙言恨齊胤,愛鬆鬆。愛和恨哪個更重要,沒人說得清。齊胤的死對她來說,是噩夢結束,已經解脫,誰會再回頭看一眼噩夢呢?
她滿心歡喜,甚至完全沒有質疑那個古怪的藥方,更忽略了人狗有異,就算要用至親腦髓入藥,附身黑狗的齊胤也做不了鬆鬆的藥引。
齊胤的死,於她而言,真的是很暢快的事。暢快到她忘乎所以得意忘形。
思及此處,齊胤滿心淒涼。
「懦夫,你是個懦夫!沒根的東西,兩面三刀的小人,一輩子只配做齊家的走狗!」李妙言不停用惡毒至極的言語咒罵裴季狸。
裴季狸置若罔聞,逕自走向鬆鬆。李妙言連滾帶爬擋在鬆鬆面前,剛剛哭累了的鬆鬆見此陣仗又嚎啕大哭起來,嗓子都哭啞了,喘氣不勻地打哭嗝。
「只要有我在!你們就休想傷害鬆鬆分毫!」李妙言隨手從地上抄起一塊碎瓷,胡亂揮舞。
這點小把戲裴季狸根本不放在眼裡,李妙言便猛地收手把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再過來,我便血濺當場!」
「你死倒更省事。」裴季狸步伐不停。
齊胤耳朵抖了抖,被宋韞捂住耳朵抱在懷裡。
妙緣閉了閉眼,唸了聲「罪過」。
李妙言步步後退,抵在脖子上的瓷片已劃出一道血痕,她張皇左顧右盼,眼看著如此威脅無效,便一把攬過鬆鬆,改將瓷片抵緊他脖子最脆弱處。
「別過來!我的兒子,就算死在我自己手裡,也不會讓你們利用他!」李妙言額角青筋畢露,瞪大了雙眼惡聲對著眾人嘶吼。
鬆鬆嚇得不敢喘氣,咧著嘴半天哭不出聲音來。
裴季狸停步皺眉,這女人,是真的瘋了。
僵持中,齊胤從宋韞懷抱中松出向前幾步,對李妙言道:「你果真厭惡我至此。我以為你只是要鬆鬆活,沒想到,實際上是寧可他死也不要我活。」
非人的語言只有至親之人才能聽懂。
齊胤的話,宋韞聽了心疼,裴季狸聽了無奈,鬆鬆聽見自己的名字從驚嚇中稍稍安穩了心神又茫然地看著口吐人言的黑狗。李妙言也有瞬間的晃神。
裴季狸見機一腳踢出一塊碎瓷,打落李妙言手執的那片,妙緣亦眼疾手快從她手中搶下鬆鬆。
李妙言失力,頹然跌坐在地,艱難抬眼看著妙緣:「我本來有好好的人生……當年,要不是你把我送給皇帝,我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是你誤我!鬆鬆是我看著長大的,明明就在眼前,他卻認不得我這個親娘!我這一輩子都受人掌控!憑什麼我們母子都要為齊家犧牲!憑什麼你害我到這種地步還不罷休,還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