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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星星。」妙緣長嘆,輕拍鬆鬆肩膀,遙望山下掛著燈籠的馬車停駐,「有的星星會熄滅,有的星星會代替他一直亮下去。鬆鬆,你懂嗎?」
鬆鬆茫然搖頭沒有應聲。
李妙言等不得馬車停穩,催促裴紅藥趕緊帶著死狗上山。
要入禪寺,先要登百級臺階。
裴紅藥是個不會武功的大夫,體魄不算強健,爬山本就勉強,提著黑狗實在走不快。
李妙言不悅,看著年輕的裴紅藥實在和她所見過有資歷的太醫相去甚遠,他甚至連個藥箱都沒有,不免懷疑:「你真是藥王谷少主?谷主是你父親?閔州的天花果真是你治好的?」
裴紅藥走山路正走得疲憊,聞言把黑狗扔下,冷眼看著李妙言:「不相信我的醫術?想找我爹出診?恐怕你沒有這個面子。」
「你!」李妙言哪遇到過敢用這樣語氣對自己說話的人,欲發作卻又忌憚正是有求於人的時候,便強壓下怒氣,「不是說新鮮的腦髓才有用?走快些。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哀家必讓藥王谷成為天下第一醫家,讓你裴家滿門榮耀!」
「好大的恩典。」裴紅藥冷笑一聲,提起黑狗繼續不緊不慢地往前走,「這位娘娘可曾讀過莊子?」
李妙言不懂他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沒接話,不斷催促:「快些走!快些!」
裴紅藥便也不再說話了。
來到妙峰禪寺門前已經是戌時了,野外孤寺又不點燈,陰森森的有些恐怖。
李妙言看見躲在住持身後的鬆鬆便雙眼發亮:「鬆鬆,到娘這裡來!」
松鬆緊攥著住持衣袖,不敢上前,一聲一聲喊著師父。
李妙言眸子黯了黯,低聲自言自語道:「沒事……很快鬆鬆就會好起來了。」她振作了精神,催促裴紅藥,「該怎麼做?快開始吧。」
裴紅藥把黑狗一路提上來,兩手不停倒換,胳膊早就痠痛了,把黑狗扔在住持面前:「丹參一錢半,川穹當歸一錢,紅花半錢,天麻兩錢,加燈盞花水蛭,用至親新鮮腦髓做藥引,三碗水煎至一碗,給病患服下。「1」」
妙緣皺眉:「其他藥材還好說,冬天水蛭難尋。」
李妙言也急道:「怎不早說,一時片刻怎麼準備得齊全這些藥材!」
裴紅藥漠然道:「我只管開方,找不找得全是你們的事。我裴家的方子向來不傳外人,說與你們知道已經是違了祖宗規矩,你們還想怎樣?」
看著裴紅藥如此桀驁的神情,李妙言目露兇光:「你是不是想故意耽誤鬆鬆的治療!若是鬆鬆有個三長兩短,我絕饒不了你!藥王谷也休想置身事外!」
裴紅藥冷聲:「就憑你也想動藥王谷?有膽便來試試!」
「放肆!區區鄉村遊醫敢在哀家面前大放厥詞!」
「慎言!」妙緣及時出聲打斷,抱起黑狗,對裴紅藥說,「這些東西都由貧僧來準備,請神醫體諒病患家屬關心則亂之情,入廟稍坐。佛門之地,慈悲為懷,神醫救人乃是大造化大功德。」
裴紅藥仰頭鼻子裡哼一聲,算是不計較了,又不屑道:「原來住持也知道這裡是佛門清淨之地。佛家忌諱殺生,不知住持稍後取用腦髓,是用木魚還是別的什麼開顱?」
所謂白沙在涅與之俱黑,裴紅藥和裴季狸相處了幾日,也學得他言辭犀利得理不饒人,絲毫不掩嘲諷之意。妙緣置若罔聞,抱著黑狗踏進禪寺直奔後廚。
鬆鬆不懂發生了什麼,緊緊跟在師父身後。李妙言急忙跟上,怕鬆鬆看見血腥場面,拖著他往大雄寶殿去,「跟娘來!外頭風寒露重,手都凍僵了!」
裴紅藥回望山下一眼,什麼都看不見,但風聲颯颯,一定有什麼乘風而來。
「誰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