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接到的電話是林東的單位打過來的,是林東有一些遺物一直都沒有人收拾,現在聽說有人在他辦後事,也就趕緊聯絡了她。

盛眠馬上就趕去了那個地方,在一堆雜物裡把林東的東西都翻了出來。

這些東西已經沒用了。

她抱著這個小小的盒子,從酉縣的河邊慢慢往合院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晚有人在跟蹤自己。

她皺眉,轉身往後看,身後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後背頓時升起一股涼意,趕緊加快了腳步,但因為太過緊張,以至於路過綠化帶的時候,直接朝著河的方向跌了下去。

雖然下滑了五六米,但幸好跌得不痛,她剛要站起來,就聽到路邊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盛眠,你怎麼樣了?”

“盛眠!”

盛眠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剛想回答,就看到一個男人從上面梭了下來。

這條路很滑,再加上昨晚下過一場小雨,全是泥濘。

傅燕城本想跑下來的,但他穿的是皮鞋,一直往下滑了十米,所站的位置比盛眠更低,他的半隻腳已經落進了水裡。

而盛眠還是在綠化帶裡面站著的,聲音很冷。

“你怎麼在這裡?”

傅燕城假裝低頭清洗自己褲腿上的泥巴,沒有聽見。

盛眠只覺得生氣,氣得緊緊捏著手中的盒子。

“傅燕城,你跟蹤我?”

“沒有。”

“那你怎麼會在這?”

“酉縣這邊的專案出了點兒問題,喊我過來看看,我進了合院才發現你在。”

盛眠將信將疑,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開始往上走。

傅燕城從河裡站了出來,褲腳和鞋子全都是水,他從一旁的小路往上走。

盛眠就在他的前面,但她沒走在小路上,所以被樹枝扳倒,又跌了一下。

她手中的盒子都摔了出去,下巴也差點兒磕地上。

傅燕城連忙走到她身邊,蹲身要把她扶起來。

可她宛如沒看到他伸來的手,而是趕緊去把盒子撿起來。

傅燕城的手就這麼放在空中,尷尬的伸了一會兒,才問,“我是什麼可怕的病毒嗎?”

夜色很黑,河邊的水也是安安靜靜的,春天快要來了,但現在還有些冷。

“你不是。”

他剛想鬆口氣,卻聽到她補充,“你們傅家比病毒可怕多了。”

這一瞬間,傅燕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了張嘴,又無力的縮了一下指尖。

他站了好幾分鐘,才繼續往上走。

來到路邊時,盛眠已經走出一百多米了。

他沒敢大踏步的去追,繼續保持著這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直到合院門口,有負責人趕緊跑上來問。

“傅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傅燕城的西裝上都是泥巴,落葉,褲腿全是溼的。

“沒事。”

他抬腳便去了自己的房間,開啟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隔壁。

隔壁的門緊閉著,不知道她在裡面做什麼。

盛眠將林東的東西整理了一遍,把盒子放在旁邊,然後洗了一個澡,開始處理公司的檔案。

她又試著聯絡了一下宋棠,想約見面。

宋棠那邊依舊在拿喬,說是除非陳鏡西親自去跟她談。

這一看就是想見陳鏡西。

但陳鏡西是不可能去見她的,他早就跟盛眠提出了條件,不會跟宋棠打交道,就算以後宋棠到了這邊,也不會由他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