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拿了!”

中氣十足的聲音飽經滄桑,急切而迫。

冷予惜一眼看過去,是一個又紅又圓的紅蘋果。

冷風抱著新娘回頭看了看,頓住腳步,接過那枚果子,塞到冷星的手裡。

蓋著蓋頭的冷星看不到,只覺得有人往自己的右手裡塞一個圓圓的,滑滑的東西,像是蘋果,又不太確定。

這時,上方傳來一個令她眼紅心跳的聲音:“娘子,拿好你的圓圓滿滿。”

藏在蓋頭下的冷星臉上爬上羞意,微微低下了頭,因著窩在某人懷中,冷風只感到懷中的人似乎摸了摸他胸口的位置。

隨即臉上一怔,卻見冷星的手緊緊地抓住那果子,收到了袖子裡。

冷風不再耽擱,向著前面跑去。

言清在冷予惜的身旁道:“我要去幹伴郎應該做的事了,你照顧好自己。”

冷予惜看著那道鮮豔的紅影從自己眼前掠過,機械地點點頭。

“好的。”

一轉眼,卻見雲凡之也跑到了冷風的身旁,和言清一起護送著新郎把新娘子放到轎子裡。

冷風的動作輕柔,溫柔至極。

看著女子穩穩當當地坐好之後,他才對旁邊的轎伕點點頭。

示意可以啟程了。

高頭大馬在前開道,緊跟兩匹棕色的駿馬。後面是四個如花似玉的俊俏丫頭。手裡捧著個被紅色的布料蓋住的盤子,雪白的手腕上綁著代表喜氣的絲帶。

緩緩垂到足邊,隨著她們的步子而搖曳。

轎子由四個粗壯結實的大漢扛起,紅幔自轎頂垂下,堪堪遮住裡面的俏麗佳人。

只隱隱見一位弱柳扶風般的女子端坐其上。

玉手將一顆圓溜溜的蘋果放在掌心。

喜婆則是隨著轎子,跟在旁邊緩步而行。

手邊攥著一塊繡著金邊的蘭花樣絲帕,不時去遮擋天空中異常耀眼的太陽。

中間是雜七雜八的人各司其職。

樂大夫們則是在隊伍的最後方吹吹打打,好生熱鬧。

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抄著小路向遠方走去,冷予惜慢慢在後面跟著。其實隊伍走得不快,但冷予惜就是不想追上去。

扭扭捏捏,左看右看,也不知是在等什麼。

心裡莫名有些惆悵。

她抬頭望了望一望無垠的天際,只見太陽紅彤彤地照在遠處的群山上,灑下金燦燦的光暈。

似乎也為了這一刻而慶祝。

雖說星姨找到了人生中的伴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她覺得,結婚不僅僅是兩個人相愛的人共同生活,還是為了彼此犧牲自我的過程。

其中滋味,局中人也難言一二。

視線緩緩地回到地面,卻見不遠處走來一個粉衣輕裳,清新俏麗的女郎。

快速地朝著她跑過來。

邊跑邊衝她招手,嘴裡喊著:“予惜,予惜,看見我了沒?”

是雲蝸。

小姑娘輕快地跑著,看她來時的方向應是藥谷。

冷予惜伸出手打招呼,道:“雲蝸。”

雲蝸急忙剎住步子,站在距冷予惜不足一米處,眼睛看向身後掛滿了紅絲帶,紅燈籠的小院。

隨即問冷予惜,道:“予惜,新娘子走了嗎?”

鑼鼓喧天的聲音在耳邊陣陣響起,卻不是院子裡發出的。雲蝸又扭頭望了望自己背後的方向。

正看到隊伍的尾巴。

也不等冷予惜回答,拉著她的胳膊就是一陣狂奔。

兩個小姑娘的腳步聲噠噠噠地響起,冷予惜邊跑邊問:“雲蝸,你怎麼來了?”

二人跑得太快,耳邊的風聲呼呼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