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齊福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六郎,如同等待宣判的囚徒。

見阿福沉默不語,立在一旁伺候的雪兒終於有點明白了,之前在書齋時,阿福姑娘為何與她怒目相對了。

雪兒聽到夫人要將自己與主上配對,自知不可,但一時也是無法沉著應對,不覺神情慌張起來。這種事,她一個做丫鬟的,也不好直接拒絕主子的好意。

眼看著要被人亂點鴛鴦譜,這時,沒等羅夫人把話說完,六郎突然起身,舉杯對上坐的兩位羅家人鄭重說道:“這幾日來,承蒙兩位多方照顧,在下不能再有隱瞞了,我與阿福並非兄妹。”

“你是……何意?”羅夫子似乎沒聽明白。

羅夫人也是一頭霧水,兩人的雙眼在齊福與六郎的身上徘徊。

六郎輕輕一笑,突然轉過頭去,注視著同樣不知他要做何的齊福,眼神柔情似水:“齊福,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第20章 作死成習慣;前程恐有變

夫子說她是……

阿福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般突然告白於天下,還是有些小小的驚詫。

齊福跟著六郎離開羅宅後,一路都想上前搭話,問問夫子為何突然將他們的關係公開?可一想到夫子說自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頓時又多了份女兒家的羞澀,扭捏著不好意思多問了。

回到小屋後,望著六郎正要推門的背影,阿福終於忍不住了:“夫子!”

“有事?”六郎開門的手一滯,微微側頭,並未轉過身來。

“夫子你……你不是一直要隱瞞我們的關係嗎,在羅宅時,你為何又要據實相告呢?”阿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個問題問出,如同押上了自己的自尊心。如果夫子直接 回她,那是因為羅夫人亂點鴛鴦譜,這麼說都是權宜之計,她就當場出走給夫子看!

可一想到那時夫子的口吻曾那般堅定,想起剛剛他說話時看自己的眼神,阿福便會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以為夫子不會說出其中緣由,或者如之前那般搪塞她,打趣她,卻是萬萬沒想到,夫子竟然會和她商量:“阿福,我們將成親的日子定下可好?”

那出口的聲音輕飄飄的,不重,卻如同一隻鵝毛飛入了齊福的心田,癢癢的,輕柔的……那一刻的恍惚,讓阿福欣喜,又有股莫名的恐慌。

活了十七年,至今還未有一個男子會這般問她。

見她不 回答,六郎轉過身來,向她的方向逼進兩步。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見阿福不答,也不惱,而是十分耐心地再一次追問:“我們成親可好?”

凝視六郎帶笑又極為真摯的眼睛,她分不清這句是戲言,還是認真的問訊。更何況,她那萬年籠罩在頭頂的“掃把星”的名聲,是不會有男子毫無顧慮,勇於娶她的……

不同於齊福那般胡思亂想,六郎的想法十分簡單,既然婚約已不能讓阿福安心,那不如就真的把婚事辦了!

六郎是真心的。

“好是好,可是……”阿福還在遊離。

“十日,你再給我十日時間。”六郎在她提出異議之前,率先說道。

“十日?”阿福眉頭微蹙,還在想十日是否太過倉促了。

“或許我將能帶你 回到我的家鄉,見一見我的至親家人;又或許,十日後,我們依然漂泊。”六郎說到這時,神情落寞,卻是在下一瞬,轉為讓阿福安心的笑容,“但,那時無論我們身在何處,我都將給你一個交代。”

這幾日,六郎也一直在想,若要讓阿福安心,對她就不可再有隱瞞。他記得華雪說過,最慢的情況,十日也可得到訊息了,這也剛好是個契機。

聽六郎之言,齊福猛然抬頭,吃驚的小臉突然撞進了六郎幽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