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又哭了幾聲,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站起身來,先打發了幾位太醫下去,又對慧妃勸道:“請娘娘、王爺節哀,如今正統爺剛剛大行,現在百事紛雜,急待料理,首要的是要接見部院大臣,將先皇賓天的大事告他們,還有就是要定下新君的人選,由新君決定大行皇帝的後事如何料理!”

丁閣老這時也過來勸說。慧妃點頭道:“二位都是朝廷肱骨之臣,先帝託孤重臣,所言極是,只是先帝新喪,本宮心亂如麻,一時也不該如何是好!”

剛才慧妃的表現給定丁閣老留下了太過強烈的印象,現在她再怎麼裝柔弱丁閣老都完全不會相信了。他心道:您這般狠辣尤勝男兒,怎麼會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呢?心裡這樣腹誹,嘴上卻說道:“依臣的愚見,該當先到保和殿面諭內閣大臣以及眾位宗室親貴,一方面宣佈先帝大行的訊息,一方面當面宣讀皇帝的遺詔!”怎麼也要先把葉敏昭的皇帝位定下來。

慧妃道:“既然兩位都這般說,咱們就先去保和殿吧!”

丁閣老道:“還有一事要請教娘娘,先皇的那份罪己詔……”

慧妃淡淡看了一眼丁閣老,看得他背後的汗毛直樹:“什麼罪己詔?這世上哪有什麼先皇的罪己詔!”

丁閣老幹笑了一下,從御案上拿起捲成一卷的罪己詔,親自湊近油燈上點燃了,直到那份詔書燒成了一堆灰燼,才道:“娘娘說的極是,這世上哪有什麼先皇的罪己詔!”

慧妃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吧!”一行人出了乾清宮坐上肩輿到了保和殿。因為陳嘉吩咐過,叫太監們召集宗室親貴和大臣們的時候悠著點兒,所以等他們過來的時候,還一個宗室親貴或者大臣都沒有來呢。

眾人更是鬆了一口氣。如此他們便有許多時間從容佈置了。

這個時侯整個皇宮已經都知道皇帝駕崩的訊息了,所有的人全都換下了吉服,換上了青袍角帶的麻衣。鐘鼓寺的太監負責敲響紫禁城中的巨鍾,共九九八十一響,代表皇帝已經賓天。

眾人來到保和殿的一間偏室內休息,個人想著個人的心事,忽然一個內侍急匆匆進來,附在陳嘉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陳嘉的臉色已經陡然變得蒼白起來。

慧妃心裡一跳,升起一股不安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陳嘉道:“西山大營的統兵將軍忽然暴亡,兩位副將軍帶著十萬人馬正在向京師逼近,現在已經進了外城,正在向皇城逼近!”

“什麼?”慧妃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西山大營乃是距離京師最近的衛戍部隊,戰鬥力極強。統兵將軍乃是英國公的老部下,自從和英國公府定下親事,就意味著慧妃母子和英國公府結下了政治同盟,而西山大營的將軍是英國公“夾袋中的人物”,慧妃和陳嘉事先也和英國公透過氣了,叫他安撫住這位將軍,控制住十萬人馬不要輕舉妄動。

京師附近掌握兵權的除了西山大營,就是皇宮的衛戍部隊,皇宮的衛戍部隊掌握在陳嘉手裡,那是絕不會有問題的,慧妃母子和陳嘉推敲了良久一直覺得計劃萬無一失,誰知道關鍵時刻還是出了岔子。

陳嘉喃喃道:“沒有皇上的聖旨,是誰調動的這支隊伍?這不是犯上作亂嗎?”

慧妃冷靜地道:“除了葉邑辰誰還能有這種本事!你別忘了,西山大營的兩位副將軍可都是葉邑辰一手提拔起來的!”

陳嘉打了一個哆嗦,他掌管的禁衛軍也是精銳中的精銳,可是人數太少,只有兩萬來人,和西山大營沒的打,何況對方的指揮官還是戰無不勝的葉邑辰。他忍不住道:“不會是晉王已經知道……”皇上有意把皇位傳給他的事情了吧,要真是這樣,今天他們幾個全都死無葬身之地了。葉邑辰的訊息顯然是十分靈通的,也早就做好了準備,要不然也不可能把十萬大軍調動到了京師內部,陳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