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夏暖正在胡思亂想。

看到是李玫打來的電話,她接了起來。

“暖,你今天怎麼沒有來上班?”

夏暖哦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哦,我請假了。”

李玫打趣道:“你可是百年難遇一次請假,莫非出什麼事了?”

夏暖抬眸看了一眼正在掛著的輸液管說:“沒事,只是生病。”

“生病可不是小事,你注意身體,下班我去看你。”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夏暖就躺在病床上數綿羊。

一隻綿羊,兩隻綿羊一直到一百隻綿羊,她依然沒有睏意。

閉上眼睛,感覺好似有人在看自己,她長長的睫毛顫抖兩下,睜開眼睛,就對上一身肅清的陸薄年。

夏暖忙不迭坐起來:“陸,陸總。”她每次都想像以前那樣叫陸薄年的名字,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陸總。

幾乎每次都這樣。

陸薄年沒有情緒的聲音問:“夏暖,你欠我一個解釋。”

夏暖心尖一抖,對上他那雙清冽的視線,她低下頭,輕聲的問:“解釋什麼?”

“明知故問。”陸薄年就這樣注視著她,臉上漸漸鋪滿冰霜。

夏暖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

而她,也沒打算告訴陸薄年真相。

她不說話,陸薄年也不說話,很有耐心的盯著她,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溜走,空氣的氣氛越來越僵硬。

在他強大的氣場下,夏暖率先繳械投降:“你,不去公司?”

“你沒有回答問題!”陸薄年可不是好糊弄的,緊咬著夏暖問。

夏暖低頭,那樣子就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陸薄年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狠狠的將這個女人揉進懷中。

可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凌小寶到底是誰孩子?”

“當然是我的孩子了。”夏暖脫口而出道。

陸薄年眸光危險的眯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冷岑之意:“夏暖,單憑你一個人,你確定能生出來孩子?”

夏暖差點吐血。

“凌小寶的父親是誰?”陸薄年逼近一步,眼眸盯著夏暖,眸底氤氳著濃濃的陰霾。

夏暖心尖一抖,果然她還是逃避不掉。

她揚起一抹笑容,試圖用一種輕鬆的口吻來掩飾內心的不安跟慌亂:“小寶的父親是,是,是——”

“是誰?”陸薄年目光犀利的射向夏暖,讓她根本無處遁形。

夏暖目光閃了閃,用力的說:“凌天。”

陸薄年身子晃了兩下,他以為自己能夠淡定的,卻沒想到,當答案從夏暖口中說出來,他居然是那麼的難過。

也對,他在期盼什麼呢?

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七年前就被夏暖無情的殺死,他為什麼又自取其辱?

他天真的以為,這孩子,哪怕有一分一毫跟他的關係,那麼他會用盡全力,讓他們過上幸福的日子。

可是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夏暖無情的敲碎了。

他恨,恨夏暖竟然如此無情無義。

血腥,在口腔裡蔓延,陸薄年用力的將那抹腥甜逼回了肚子裡,他陰鷙冷魅的目光看著夏暖,帶著一絲狠厲:“好,很好。”

話音剛落,就覺得胃裡氣血翻湧的厲害,一股腥甜再次從喉嚨裡蔓延出來,陸薄年再次狠狠的逼了回去。

他凝睇著夏暖,話語從牙齒縫裡蹦躂出來,一字一頓的說:“夏暖,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成的?為什麼能夠絕情到如此程度?”

在親手殺死他們已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