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無止的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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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際仍昏昏沉沉,迷亂得似一灘漿糊,些微的天光伴著清脆的鳥鳴由窗外透射進來,穆楓艱難地睜開雙眼,只覺疲倦欲死,視野在清晰和模糊間更替良久,才漸漸穩定……

目光落於眼前那近在咫尺的裸露胸膛,細碎的天光打在那淺蜜色的肌理上,將其襯得越發溫潤如玉,而自己正枕著對方的手臂,不規矩的手腳也在被褥中死死地纏在那線條優美而結實的腰身……

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似乎在時空中迷失了,只覺得眼前的一幕無比熟悉眷戀,但又隱隱的刺目異常……

目光緩緩上移,落在那張曾見過無數次的睡顏……

“白紹行……”嗓音低啞得近乎失聲……

神志在腦中倏然炸醒,在反應過來之前,四肢已經像被燙著了一般猛地撤回,隨之而來的是渾身肌肉骨骼脫節般的痠痛,因此而不自覺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恩,你還是睡著時比較乖巧可愛……”慵懶的嗓音伴著低醇的笑意在唇角彌散,使得穆楓再次陷入良久的失神……

眼前的是真還是幻?記憶中曾發生的一幕幕是真還是幻?穆楓的意識在迷海中浮沉良久,終於逐漸清晰……

上一秒還溫純舒膩的觸感,在下一秒已如冰冷的傷人利器,割得她體無完膚……隨著她陡然坐起的動作,身上的絲被隨之滑落,露出滿身歡愛後的青紫,穆楓瞬間面如死灰……

她記得他親手掐碎了他送給自己的玄玉冰扣,也親手掐碎了自欺欺人的自己尚存一息奢望的心,然後是蕭冉灌了自己藥液,然後是自己灌了記不清的烈酒……那麼,此刻,為什麼自己沒有因藥性衝突死去,反而躺在他的懷中……

白紹行優雅緩慢地坐起身,耙了下自己凌亂柔軟的髮絲,隨即支起手肘端詳面色灰敗的穆楓,似是看穿了她的困惑,勾唇低笑著告訴了她事情的始末。

原來,藥性和烈酒衝突後的副作用不是喪命,而是催情……原來,如果自己不與人交合便會失去滿身的功力……原來,是吳曉峰親手將自己送到了白紹行的懷中,因為他深信白紹行會用白家獨步天下的醫術將自己治好,而不是用這種難以啟齒的方式……

“想不到跟那些對你意圖不軌的才狼虎豹周旋這麼多年,而又在蕭冉身邊待了整整一個月後,你竟還保有處子之身,這真的很讓我意外。”

穆楓渾身劇顫,揚手狠狠地扇向那張笑得俊美到刺目的臉,手腕卻被對方從容不迫地抓住,冷硬而沉重的力道使得她腕骨咯咯作響,然而這卻不是她死咬的唇邊流出血線的原因……

“我恨你……”三個字說得深沉而緩慢,攪得滿腔的熱血凍結成硌人的冰渣……

“恨我?好啊,恨是比愛更激烈的感情。”白紹行扯著穆楓的手腕微一施力,使得她的身體撞入自己的懷中,另一手捏住那尖巧的下頜,冰冷而殘忍的吻隨之壓下……

奮力的掙扎在對方的懷抱中被一一壓制,最終動彈不得,唯有兩行清淚絕望地滑落腮邊……

在兩人唇舌糾纏時,房門被人由外面推開,白紹行這才鬆開穆楓,將她按在自己懷中,同時抬頭看向來人。

推門而入的是一位美得言語無法描繪的女子,她望見床上的兩人,卻沒有一絲不自在,只是微微愕然的停頓後,溫柔地笑道:“少主,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以為你們起床了,抱歉,我這就退出去。”說著便躬身向門外退去,卻被白紹行攔下。

“不必了,也該起床了。”

白紹行說著若無其事地從床上起身,將衣物一一穿好,轉頭笑看了穆楓一眼,隨即離開了房間。

穆楓一言不發地僵坐在床上,但到底是不習慣在人前赤身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