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公事公辦地拒絕。

時年沒辦法,只好走到門口去打湯燕卿的手機。

手機竟然沒人接。

時年心下懊惱,想也知道湯燕卿一定是開始問口供,所以才沒帶著手機一起。

正自懊惱,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我沒看錯吧?這位站在警局門口的睡美人,是誰呀?”

嗓音慵懶,帶著一股欠揍的得意;卻用了中文,叫那位攔住門的警員聽不懂。

這聲音穿進耳鼓的剎那,時年只覺又驚又喜,又——尷尬。於是頭皮都跟著一陣發麻,卻也只能尷尬地回身抬眼去望他。尷尬地抬手揮了揮:“嗨,湯sir。”

他端了杯外賣的咖啡,一身筆挺警服從門外的陽光裡走上臺階來。與她還差一級臺階,卻已經高出她去了。

時年敏。感地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外賣咖啡,忍不住問:“湯sir你還沒開始給王川問口供麼?”

指了指門口那位攔路的警員:“他都說你已經進了審問室。而且,我打你的手機,你也沒接。”

他晃了晃頭,目光慵懶卻意態疏離:“嗯,原本應該已經開始了,我忽然很想喝咖啡,就出來買一杯嘍。”

他才不會告訴她,他這是故意在門外等她。

時年忍不住聳肩:“……警局裡有現成的咖啡機。而且賈sir煮咖啡的手藝堪比專業。你又何必要特地出來買一杯?”

他翻了個白眼兒:“他煮的再好喝,我也喝膩了。我就想買一杯對面那間店裡的咖啡,不行麼?”

時年被問住了,只能點頭:“當然行。”

他彷彿滿意了,便不再說話,連目光都從她面上收回來,然後邁開長腿,直接略過了他們中間隔著的那一級臺階,直接就邁上平臺來,然後徑直走向大門。

不理她了!

“湯sir!”時年也不知自己怎地忽然一慌,連忙在後頭喊他。

他走到門邊停下來,清清淡淡回眸望她:“跟我還有話想說?”

時年深吸口氣:“說完咖啡,還沒說你為什麼沒接我電。話。”

他彷彿有些沒回過神來,愣愣地望住她:“……呃,不是你說在你消氣之前,讓我不要給你打電。話,不要出現在你面前的麼?”

原來是這個!

時年也懊惱地咬牙,自己都忘了說過的話,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她咬咬唇:“不是的,這次是為了公事。我想採訪,想知道王川都說什麼了。”

他歪歪頭看了看門口那警員:“他沒告訴過你,記者要來採訪的話,需要走怎樣的程式麼?”

時年真的被氣著了,紅著臉瞪住他,說不出話來。

雖然都是傍晚了,明明深秋的陽光已經不再刺眼,可是她就是覺著那陽光還是落進她的眼底,扎著她的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擔心她會當著他的面掉下眼淚來。

不是受不了被拒絕,她當記者的日子也不短了,各種冷漠的拒絕、不耐的白眼,甚至是毫不客氣的嘲弄,她都經過了不少,可是都沒至於想要掉眼淚。

——這一刻,也許只因為面對的人是他啊。

與他認識這麼久,他從來不是這樣對她的!

可是想到這裡,她自己卻也忍不住皺眉——不對,他從年原本也是這樣對她的。在他們相識之初,在她追著他想要採訪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當日她都沒怎麼樣,可是今天怎麼會這麼難過,甚至想要掉眼淚?

她急忙扭過頭去,狠狠吸了一口氣,轉回頭盯著他:“好,當我前面什麼都沒說過。湯sir自便,我在門外等著王川好了!”

他眯起眼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