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認真地聽著,小雞啄米似地點頭,相當專注。

抱著討好她的心情,我插嘴:“別擔心,今後你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我一定盡力幫忙。”

“真的?”林悅驚喜地睜大眼睛,“那就謝謝啦。”

“還有我。”氣氛正是熱切之際,一旁的雲宇樹也攪了進來,“我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在迪拜已經呆了兩年,比較熟悉。”

林悅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學長學姐太客氣了!”說完抬眸看了一眼雲宇樹,眸中充盈著光澤。

聊著聊著,不多時,雲宇樹要接的學弟也出現了,四個人一同打車離開機場。透過車窗,林悅和學弟好奇地打量著迪拜的繁華建築,那模樣,與一年前的我如出一轍。

“好熱。”林悅用手在臉邊扇著風,“室外能有五十多度吧?”

我剛要回答,話頭便被雲宇樹搶了過去:“這裡的夏天,有時候甚至能達到六十度。迪拜這地方,不光天氣奇熱,還有許多其他奇怪的事情。”

林悅來了興致:“比如呢?”

“到了迪拜才知道,結個婚政府是會發錢的,生孩子是會分地的,醫院急診是免費的,公共場合親自己愛人是犯法的,未婚先孕是要坐牢的,名車是可以開去買菜的,老婆是可以娶四個的……”雲宇樹一氣呵成地說下來,依舊和過去一樣,思維清晰,邏輯鮮明。

林悅被他逗得咯咯笑起來:“若真是這樣,來迪拜結婚生孩子的人豈不是特別多?”

雲宇樹熱切回應:“福利大多數只有本地人才有,不過上面那些犯法的條例,倒是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呵,我之前都不瞭解這些呢。看來,以後請學長指教的地方還有很多呀。”

雲宇樹在小學妹仰慕的眼光中,怡然自得。他們倆打得火熱,我和學弟插不上話,只好乾巴巴地坐在一旁,看著窗外的風景。

林悅同我一樣,住進了酒店。我殷勤地幫她辦好手續,並囑咐她有事隨時找我後,回了自己的房間。我很少有刻意去討好某個人的時候,可林悅看起來是那種未諳世事的活潑女生。這種人有她的單純和清白,亦有她的幼稚和執拗,實在拿不準她到底會說些什麼。但搞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第二天,便是正式開學了。

踏入教室,我依舊像從前一樣找前排的位置坐下,突然感覺同班的幾個中國留學生都盯著我看。我抬頭,投去詢問的目光,他們又迅速轉過頭去,勾著頭小聲嘀咕著什麼。

他們,是在議論我到底有沒有做阿拉伯男人的情人吧?瞧見這情況,我心中已有定數,攤開書,埋頭預習起來,不願讓自己沉溺於閒言碎語。

我划著書上的重點,筆尖下了狠力,幾乎快把書頁刺破。同班的中國留學生裡,就數嘉軼同我最熟悉。他覺出我的異常,湊過來,忍不住開口安慰我:“閔汐汐,別管那些人的八卦,他們也只是胡亂瞎猜。”

我手心一顫,還未來得及作答,他又繼續說了下去:“流言蜚語都會慢慢消停的,就讓他們說去,不必多做口舌之爭。”

面對這樣信任,我感動又愧疚,輕聲說了句“謝謝”,沒有做更多解釋。他遞給我一張紙巾,剛剛擦拭了兩下,就見那幾個窸窸窣窣的中國學生直往後排瞟,嘴裡嘟嚷著:“聽說那個男的就是他,快看快看!”

我沒有轉過頭,熟稔到一定程度,光是聽腳步聲,我就能判別出穆薩。教室並不大,很安靜,穆薩的腳步聲清晰地迴盪在我的耳畔。沉靜安定,一步一步,穩穩地,聽久了,便能辨識出一種獨特的節奏。

我的拳頭一下子攥緊,他們可以對我指指點點,但我不希望穆薩也遭遇陌生留學生的數落。難聽的話語斷斷續續傳入我的耳中,雖然做口舌之爭是沒有意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