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季繁先被盛澤打暈,後被賈赦提進上書房,身上有傷,狼狽之極。昨夜雖在大理寺天牢關了一夜,但未受刑,想是休息得不錯,現在精神瞧著比昨日強。

好能耐,好本事!這心裡素質可比太多人強了,難怪能精心佈局數年,策劃瞭如此驚天大案。不但搞得國君和儲君父子離心,還險些除掉了一位國之棟樑。賈赦此人才學本事自不用說,原本也是一心一意替朝廷辦事,出了此事之後卻卻不好說了,細想起來,甚為可惜。

顏濟滄肅著一張臉:「季繁,本官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受誰指使,與誰有勾結,從實招來,或可少受些活罪。」

顏濟滄生得威嚴,他一問話,幾乎有著讓人想要招供的魔力,季繁心中一顫,甚至開始疑心顏濟滄是否真知道了什麼。不過很快便恢復了鎮定,季繁辯道:「顏大人,下官家世清白,入職過程清晰,實在不知道您說的什麼,若是您收到了什麼不實舉報,定然是有人汙衊下官。下官人正不怕影子斜,顏大人大可帶人去查抄下官家中,若是查到什麼不該有的證據,下官俯首認罪。若是下官清清白白,還請顏大人讓誣陷下官之人給下官賠禮道歉,恢復下官名譽。」

呵,查抄季繁家中。自接到關嘉言遞上來的證據,顏濟滄就已經派人去了,但是季繁既然說得這樣信誓旦旦,幾乎不用等結果,顏濟滄就知道季繁家中什麼都查不到。

「季繁,你作為一個八品官員都能夠狡兔三窟,可見在朝中為官,俸祿可觀。可你偏生心術不正,自甘墮落,本官深覺可惜。」顏濟滄道:「來人,傳證人工部尚書宋安、榮國伯賈赦、龍禁尉帶刀侍衛柳茂。」

衙役應是去了。其實三人皆已經等在大理寺了,自然來得極快。宋安和柳茂因是單純作證,二人在一處候著;賈赦在此案中的身份特殊,便是候著作證也是單獨一個房間,避免串供。

很快,賈赦便進來了。掃了一眼堂上眾人,現在賈赦尚未被奪爵,便見禮之後落座。至於致和帝,賈赦知道他在也這裡,但是既然在屏風後面,賈赦便索性當做不知。誰還沒有幾分脾氣呢?被人冤枉了還上趕著全什麼跪拜大禮的。

顏濟滄派了驚堂木,道:「賈赦,你昨日指認季繁之名聲得來乃是人為,今日在公堂之上,你可對自己的指控負責?」

賈赦應是,按程式將昨日指控再陳述了一遍。

顏濟滄便問:「宋大人,柳大人,賈赦之言是否屬實。」

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昨日顏濟滄已經連夜走訪問清楚了,不過是今日致和帝旁聽,再問一遍給致和帝聽。

宋安和柳茂自然也是實話實說,證明賈赦所言非虛。

這次的案子別看由小小欽天監五官保章正而起,處理不好甚至會動搖國本,為了保密起見,顏濟滄甚至未成用主簿,邊審案邊親自寫了卷宗,將這一段的審案卷宗遞給戴權。

戴權捧給致和帝看了,致和帝臉上神色之可怖,便是在其身邊伺候老了的戴權都不敢多看,退到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站著。

致和帝已經知道季繁的神通靈驗確實是這般得來的了,但是一國之君被一個小小欽天監五官保章正利用,簡直是顏面盡失。將卷宗往邊上一放,打了個手勢。

戴權忙出來在顏濟滄耳邊低語一句,顏濟滄繼續審案。

顏濟滄接著道:「季繁,你既如此能掐會算,不如替北門外的雜貨衚衕算一算,這幾日可有什麼事發生。」

京城格局所謂東富西貴,南貧北賤,既是朝廷官員,極少有住城北的。因而季繁將自己的另一個住處挑在城北的雜貨衚衕。

聽到顏濟滄說出這個地名,季繁即便是做了充分心理準備,也些微驚了一下。

但是旋即季繁就平靜下來,面上恢復了常色。這些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