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啊!

這不是一個晚輩對一個長者該說的話,更不是一個下屬對一個領導該說的話。

楚天舒低下了頭,說:“對不起,我說的不是你,而是那些為了追求權力喪心病狂的傢伙。”

伊海濤最終還是忍住了怒火,他長舒了一口氣,說:“小楚,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失去了權力,也就失去了揭露真相的機會。”

楚天舒思想動搖了。

伊海濤看出了楚天舒正在恢復冷靜,他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說:“小楚,在當前的形勢下,還是按照朱書記的意思,先把輿情控制住,為最後揭開真相贏得時間。一個唐逸夫已經夠我們對付的,我真不想再生出新的是非來。樹敵太多,我們將更無勝算。”

一句話點醒了楚天舒。

朱敏文為什麼希望捂蓋子?難道僅僅是出於維護穩定嗎?如果違揹他意思採取行動,會不會面臨雙線作戰的局面?

不得不承認,伊海濤比楚天舒情緒上更冷靜,政治上更成熟。他這麼考慮固然有從維護他自身利益的因素,但是,當前的危急時刻,以退為進也不失為政治鬥爭的一個有效策略。

“好吧,晚上我和向晚晴、衛世傑他們商量一下。”楚天舒妥協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向晚晴和衛世傑,控制輿情,還得他們一起來想辦法。

一般來說,很多官員第一次遭遇這種意外麻煩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惶惑不安,尤其是在涉及到升遷的關鍵時刻。

但是,伊海濤的表現多少令很多人意想不到,上午他帶著楚天舒去看望了死亡民工的家屬,當面要求秦達明立即支付拖欠的全部民工工資。

秦達明二話沒說,當即讓財務人員帶著現金,就在工地上發放工資。

這麼一來,情緒激動的民工們紛紛從醫院和殯儀館被勸說了回去。

死亡民工的家屬遭受到了孔二狗和郝建成黑白兩道的威脅,加之擎天置業給的補償款不低,只好忍痛在調解書上籤了字,屍體隨即被拖到火葬場火化了。

穩定了家屬和民工們,現場基本就穩定了。

沿江大道上的血跡被沖洗乾淨,車輛依舊在大街上飛馳,幾乎沒有人想得起來這裡曾經墜落了一個冤魂。

下午,伊海濤與朱敏文簡單做了個工作彙報,然後召來了相關部門負責人,在市政府的會議室開會。

伊海濤要求公安局必須儘快追查到那位出言威嚇刺激跳塔民工的包工頭,要求沿江商貿圈指揮部把近期工作寫個情況簡報,尤其是對於造成此次事件的原因,要有一個詳細的情況說明,同時,責令擅離現場酗酒的指揮長申國章深反省,作出書面檢查。

伊海濤擺出了一個防守反擊的姿態,顯得尤其的意味深長。

“他媽的,姓伊的是咬住我不放了,他要拿我當他的替罪羊。”開完會,申國章顧不得避諱,直接跑到唐逸夫的辦公室發起了牢騷。“老闆,他這可是項莊舞劍,志在沛公啊。”

黃如山安慰道:“老申,你別擔心,他這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玩計謀,他不是老闆的對手。”

“老申,要沉住氣。”唐逸夫淡淡地說:“你仔細想想,這事是擎天置業鬧起來的,他為什麼不敢提他們的責任?秦達明平時多麼狂妄,為什麼要對他言聽計從百依百順?還有,他們為什麼這麼急於火化了死亡民工的屍體?”

申國章試探著問:“你是說,他和秦達明之間有問題?”

“當然。他做賊心虛,想要轉移視線。”唐逸夫目光兇悍,惡狠狠地說:“讓梁宇軒繼續在網上燒幾把火,就照官商勾結上面引,我看他還怎麼故作鎮定。”

紀委監察室的梁宇軒,分工負責在網路上煽風點火,他和省紀委的藍光耀一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