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蘭聞言,不由愕然:“夫人,不是您給我們做早飯?”

秦羽瑤挑了挑眉:“怎麼?我不做,你們便不吃了不成?”

秀蘭連忙擺手:“不是。只是,我們以為,您叫我們收拾廚房,是為了做飯的。”

言外之意,倘若不用廚房做飯,卻一大清早就折騰她們幹活做什麼?

秀茹也是滿眼不解,歪頭思索起來。卻只聽“撲哧”一聲,竟是秀禾笑了出來。

只見眾人看她,便抿了口,抬起秀美的杏眸看向秦羽瑤,只見秦羽瑤亦是眼帶笑意,並無不悅,便笑著開口解釋起來:“夫人呀,是瞧你二人推推搡搡,沒有一個肯做活的,故意板著臉嚇唬你們的。”

秀蘭和秀茹二人紛紛怔住了,抬眼看向秦羽瑤,訥訥問道:“夫人,可是如此?”

秦羽瑤便也憋不住,笑了出來:“嗯。本夫人其實是想叫你們明白一個道理,你們乃是姐妹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夫人早就算好了,秀蘭、秀禾會幫著我?”秀茹不禁鬱悶了,合著她嚇得半死,拼了命地打掃,竟是秦羽瑤逗她們玩的?便嘟起嘴來,有些生氣:“我的手指頭都割破了!”

秦羽瑤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來,道:“倘若你不做,割破手的豈不就是陳嫂了?”

雖然陳嫂是下人,但是在秦羽瑤的心裡,相處這些日子,陳嫂已然是家裡的一份子,打心裡竟未將她當做下人。聽到秀茹如此理所當然的話,不由得有些不快:“你不聽勸阻,一意孤行,將廚房弄得一團糟,等陳嫂回來後,一個人要收拾到什麼時候?”

秀茹一時間轉不過彎,還想再說,卻被秀蘭按下了,道:“夫人說得是,本該我們收拾的。”又拉著秀茹的手,說道:“瞧我們一頭一臉的灰,便不在這裡礙夫人的眼啦。”

只見秦羽瑤點了點頭,便拉著秀茹到井邊洗手去了。

秀茹撅著嘴,道:“夫人怎麼如此心疼陳嫂?本來這就該是她做的事情,卻累得我割破了手。”

秀蘭冷下臉,譏諷道:“你可是覺得陳嫂是下人,合該累死累活的?”

“本來就是。”秀茹嘟起嘴道。

這時,秀禾也走了過來,細聲細氣地道:“你這句話若是給夫人聽見了,只怕再不喜歡你了。”

夫人本來也不喜歡我,秀茹心中說道,然而到底沒有說出來,只是問道:“為什麼?”

秀蘭直是氣其不爭,伸出手指頭摁在她的腦門子上,壓低聲音說道:“你可是忘了?咱們也是下人來著!”

秀茹聞言,猛地睜大眼睛,不知不覺站起身,愕然得說不出話來。

“如你所言,本來咱們便該做這些的,誰叫咱們是下人?”秀蘭冷哼一聲說道。她們原是柳閒雲賣給秦羽瑤的繡娘,因為秦羽瑤不愛捏著身契壓人,便將身契還給了她們。

而她們後來又主動把賣身契交給秦羽瑤保管,看似是她們信任秦羽瑤,實際上是柳閒雲曾經交代過,她們跑不了,只有跟著秦羽瑤一途。這件事柳閒雲只交代給了秀禾,對秀蘭和秀茹並沒有講。

故而秀茹以為自己是自由身,口中稱秦羽瑤為夫人,實際上卻將自己當做秦羽瑤的妹子了。這也是秦羽瑤一直以來疼寵她,給予她的安全與信賴才導致。

漸漸的秀茹低下頭不說話了,咬著嘴唇,明白了自己原來是恃寵生嬌。

“你知足吧,夫人對咱們多好?滿天下還能找到比夫人更好的主家嗎?”秀蘭摁著秀茹的額頭說道,“便是有夫人的一半,也是了不得了。”

秀茹心頭微震,最後一絲不滿也消失了。秀蘭說得對,哪有如此縱容下人的主子?同桌吃飯便罷了,更是常常下廚給她們做好吃的,真是滿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