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李天佑沉聲,然後是細微的金屬摩擦的聲音,快,而急速。2

這種聲音,大凡會點武功的人,都很熟悉。

拔刀。快速的拔刀。

“讓他進來。”太子站在正廳屋簷下,雙手負在背後,夾雜了內力的聲音推送出去,侍衛和僕人們立即不再阻攔,紛紛讓出一條路。

然後,傲雪便看見李天佑騎著駿馬,如旋風般衝了進來。後面跟了一眾親兵,個個殺氣騰騰,如強盜強入民居般囂張。

立馬,長嘶。

按照禮儀,此刻的李天佑怎麼也該下馬的,然而,他絲毫未動,只居高臨下的看著並排的,站在屋簷下的那兩人。

手上是柄長約三尺的刀,周身通黑,刀劍垂向地上,刀身上有一條貫穿始末的凹槽,似乎還有著陳舊的猩紅。整個人,整把刀,渾然一體,在七月的烈日下,陰冷的猶如地獄中走來。

龍牙!

上古三大邪器之一的龍牙!

傳言中,龍牙本身就有極強的邪氣,刀一出鞘,必要飲血,血飲的越多,刀身越紅,殺氣也越重。唯有擁有殺氣相當者,方能駕馭。否則,刀主人便會受到刀身本身邪氣的侵蝕。

幾年前,這刀也不知李天佑是從何找來,之後在戰場上更是如虎添翼,一刀在手,從此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生什苦已已。

別說太子府下人了,就連太子,看了他這模樣,也覺幾分可怕。李天佑這模樣,別說是捉殲了,就算說是尋仇,也不過如此。

“佑王,我們又見面了。”太子率先開口,一貫清朗的笑中有絲絲寒意,“不知佑王如此殺氣騰騰闖我東宮,所謂何事?”

他終究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未來西涼的君主,即便先前在回城略輸一籌被禁錮,即便面對殺氣騰騰的戰神,但,這裡是太子府,容不得他人放肆。

李天佑並不答話,目光越過那兩人,直落到他們身後大廳。大廳裡,隨處可見的水漬,凌亂的盛放冰塊的盆子,撞得歪歪斜斜的桌椅,以及,地上還來不及完全融化的冰塊。

只一眼,不難想象方才這裡發生過什麼。

原本就已經夠冰夠冷的眸,更是徹骨的寒,這種寒,是傲雪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種感覺,就好像要把人的靈魂刺穿,就好像,就在他進來之前,太子和傲雪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幸好,她還算清醒,方才,她不過和太子打了一會兒冰仗,什麼也沒發生。

“王爺,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有事情要耽擱嗎?”傲雪率先開口,她儘量忽略李天佑黑的如鍋底,冷得像冰川的臉,擠出些些笑容,勉強用正常的語氣說。

王爺……這個稱呼,李天佑眸光又沉了一沉,一直以來,她都叫他的名字,這會兒卻如此生疏的叫王爺!

“哼。”李天佑冷笑,“這話應該本王來問吧,身為佑王妃,回京後不回王府,居然跟著別的男人跑?本王還沒死呢,王妃這就迫不及待往其他男人身上巴了?”

這話說得極為難聽,絲毫不講情面,與平日裡待她的態度截然不同,傲雪心裡一急:“我只是進來喝杯茶!”

“喝茶?”李天佑再次冷笑,目光從她身上微溼的衣服上掠過,“這太子府的茶果然比王府好喝啊,喝茶喝得連衣服都溼了!”

傲雪上前一步,正要解釋,只聽李天佑一聲輕喝:“來人,帶王妃回府!”

“是。”齊齊一聲答話,十個身穿鎧甲,手握紅纓槍的親衛一躍下馬,朝傲雪圍了過去。

那架勢,哪裡是請王妃回府的模樣,分明就是押解犯人。

太子眉頭一皺,忽來的保護欲讓他直上前一步,擋在傲雪面前:“你不能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