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琦聽得雲裡霧裡,蘇凝秋卻把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臉上的笑卻更加的詭異神秘:“這個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靳子琦聽著也是失笑,便不再追求,轉頭之際,卻看到了靳昭東。

靳昭東看上去很憔悴,眼眶也紅得可怕,但他儘量衝靳子琦扯出一抹笑,蘇凝秋不屑地哼了一聲,他的眼底閃過愧疚,但依舊走了過來。

“爸。”靳子琦沒有多少敬意地叫了他一聲。

靳昭東卻因她這聲“爸”眼底一溼,猶豫地抬起手,在靳子琦困惑的目光下,放到她的發頂,動作僵硬地撫摸了幾下,卻是無盡的溫柔和辛酸。

蘇凝秋看得忍不住輕嘲起來:“有個現成的便宜女兒給你摸,幹嘛跑這些冤枉路來摸我們子琦的頭,”說著,一把拉過靳子琦,“不讓摸!”

靳昭東的手裡一空,竄入虎口的唯有一縷寒風,他的五指慢慢揪緊,沒有去看靳子琦不解的打量眼神,而是猶如來時轉身離開。

只是剛走了兩步就停頓了,轉頭看著靳子琦:“今天,秦遠來找我了。”

說完,不等靳子琦從這句話裡反應過來就走遠了。

走廊盡頭依稀傳來某某嘻嘻哈哈的笑聲,靳子琦猛然回過神,循聲瞅去,本懸乎的一顆心在看到抱著某某走來的宋其衍時恢復安然。

……

蘇凝雪開啟公寓玄關處的燈,那攤血跡已經被鐘點工清理乾淨。

她關上門換了鞋緩緩走進去,公寓的客廳還攤放著本來要佈置的裝飾品,那條五彩繽紛的橫幅讓她陰鬱的心情終於撥開了那麼點雲霧。

蘇凝雪挽起嘴角,轉身的時候,看到了被拖放到沙發旁的大箱子。

那是孫蘭芳和喬念昭特意給她送過來的。

蘇凝雪走過去,靜靜地盯著那用膠帶密封的箱子看了許久,才蹲下身,從始縫處拉開膠帶,“嘶啦”一聲,箱子就被開啟了。

箱子裡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譬如她擱放在洗手間裡的護膚品,還有她藏在梳妝檯裡的髮夾,大學畢業那年拍下的一本攝影機……以及那一百張素描。

或許是因為年代久遠,素描紙上的鉛筆痕跡已經淡去,模糊不清。

她半蹲在那裡,一張又一張地翻看,畫的無一不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凌雀。

只是從來不曾有過一個欣賞者。

她又把那些素描丟進了箱子裡,然後重新用膠帶封好。

明天一早,搬到樓下扔了,這些東西,對她來說,不存在任何紀念意義。

眼睛有些乾澀,蘇凝雪站了起來,兩條腿卻因為蹲得太久發麻,一個不穩,往前跌倒,膝蓋撞到了堅硬的紅木櫃子上。

蘇凝雪倒吸了口涼氣,坐到沙發上,撩起褲子忍痛揉散了那塊淤青。

待陣陣疼痛過去,她才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去廚房。

她沒忘記,過會兒其他人還要過來這裡吃晚飯。

雖然早已沒有了過生日的心情,但她還是儘量把晚餐做得豐盛一點。

可是,等她把菜上齊了,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本該等候在桌邊的人,打電話過去詢問,凝秋只是大大咧咧地說要去宋宅做客。

言外之意,大家今晚都不會來這裡了?

蘇凝雪並沒有什麼不高興,她只是交代了一句路上小心就掛了電話。

獨自一人,面對著一桌子的美味佳餚,她忽閃了下眼眸,然後起身去客廳裡拿了本來準備好的蠟燭和燭臺,然後擺到餐桌中央。

在點燃蠟燭的同時,蘇凝雪就關閉了電燈,昏暗的公寓被燭光照亮,光線恍惚不定,卻也平添了幾分單調的浪漫。

蘇凝雪開了桌邊的一瓶紅酒,為自己的杯子倒滿,然後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