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快速地追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出了民政局,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和她的交疊在一起,似要纏綿到長地久,然而卻分明是不相干的個體。

她走得很快,他要小跑才能追上她,“我送你回去。”

他剛才看到是子琦送她過來的,那她回去只能打車或是坐公交。

“不需要,這裡很容易就能打到車。”她望著他的眼神已經多了一份疏離。

即便以往也都不曾柔情似水,卻也好過此刻的陌生和刻意保持的距離,那好像在不斷提醒著他,他和她再也沒有絲毫關係了。

“那……旁邊有個咖啡廳,一起去喝點東西吧。”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陪她站在路口,他並不是一個擅長花言巧語的男人,想要找一個話題,卻發現自己對她的興趣愛好所知甚少,竟無從著手。

他眼尖地看到對面的咖啡廳,就像是發現了一根救命稻草,在她真的轉身離開前,忙出聲邀請,生怕她一走再也沒有了見面的機會。

現在才下午三點,他本該回公司繼續上班,可是他的一雙腳卻挪不動,他只想說服她去咖啡廳裡喝杯咖啡,最好能喝到傍晚五六點,然後他就有理由邀請她再一起去吃晚飯,飯後甚至還能去濱海公園散個步消化消化。

這聽上去都是很普通的邀請,就當是為這場離婚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或者,如果她跟其他的闊太太一樣,想要去商場購物shopping,他也可以陪她去,他也許不能幫她做參考,可是他是男人力氣大可以拎袋子,她想買多少東西逛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蘇凝雪卻是微笑地搖頭:“我不渴。”她用委婉的方式拒絕了他的邀請。

忽然間,他變得無措,就像是被一棒打入了萬丈深淵。

蘇凝雪哪裡沒看出他眼底的失落,然而卻未心軟答應,她苦澀地抿起嘴角,如果過去三十年有一次他這麼說,那她絕對不會這樣決絕地離婚。

可惜,她這一輩子最不願意去想的就是“如果”二字。

計程車停下,她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車子很快又再次啟動,然後唰地一下就開了出去,消失在民政局的大門口。

靳昭東卻久久地站立在路口,維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望著車子遠去的方向,一動不動,一片雪花突然從而降,飄落在他的臉頰上,一陣清涼。

他沒聽漏她離開前的那句話,她說——

“祝你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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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蘇凝雪通完電話,靳子琦迴轉過身,便看到姿勢不雅地趴在床上的男人。

她的父母終究以離婚結束三十多年的糾葛,想到剛才電話裡蘇凝雪平淡無奇的聲音,似乎在跟她談論的不過是今的氣情況。

蘇凝雪似乎沒有一絲一縷的後悔,態度也異常堅決。

倒是她這個女兒,聽到母親扯開話題聊些懷孕該注意的問題時,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尤其在想起喬欣卉的那些事時,更加跟打翻了五味雜瓶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壞心地想,她就不告訴靳昭東喬欣卉的真面目!

她要讓她的好父親親手揭下喬欣卉那層虛偽的面具,用血淚教訓來知道他在心裡愛了三十幾年的女人究竟是什麼品性為人。

這都是他自己埋下的因,種出的果是善還是惡,箇中滋味得有他自己品嚐。

即便,這對靳昭東來說未免有些殘忍了。

“在想什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宋其衍的聲音從床上傳過來,她回過神,把手機擱到一邊,才走過去。

他在家穿著很隨意,房間又有暖氣,所以只穿了一條淡色的休閒褲子,質地柔軟的羊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