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品言笑了笑,移開視線,尋找傅品川的身影。

傅品川剛好朝他看了過來,分明也是得到了訊息。

傅品言微微頷首,示意他先忙侄孫的滿月禮,其他稍後再談。

過繼之事,傅品言一點都不擔心。一來傅品川早跟他交代過三房過繼人選的打算,透露出會從大房孫輩兒裡選,雖然當時傅品川只是隨口提了一句,並非承諾,但他相信傅品川記得那句話,不會出爾反爾。二來他有個王爺女婿,說句難聽的,傅品川就是不在乎大房二房這麼多年的和睦,他也要顧及肅王的情面,畢竟官哥兒深得肅王喜歡,侯府眾人都知道。

過繼官哥兒,是三夫人母女自己的打算也好,有老太太推波助瀾也好,註定沒有結果。

“回去告訴夫人,叫她不用擔心。”低聲囑咐小廝一句,傅品言重新與賓客攀談去了。

宴席散後,傅品川傅品言領著傅宸幾個一起送客。

此時後院的事情在場眾人都知道了,聚在一起多多少少都有些尷尬。

送完最後一位客人,傅品川對傅品言道:“二弟先回房休息,晚上你們一家都到正房用飯吧,關於過繼,我有話說。”

傅宸嘴角抿了抿。

傅品言沉默片刻,嘆道:“大哥,我仔細想過,如果三弟妹真喜歡官哥兒,那就把官哥兒……”

傅品川擺擺手,示意此事晚上再提。

傅品言只好領著傅宸先行告辭,官哥兒早就被丫鬟領著回房睡覺去了。

目送二人走遠,傅品川看向身側的兩個兒子,正色道:“你們隨我來。”

傅定傅宥互視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進了書房,傅品川開門見山:“今日之事,你們倆有何看法?”

傅定看看弟弟,身為兄長先開了口:“三叔早亡,之前咱們不提過繼,旁人也不會有何看法,現在過繼之事提出來了,父親不答應,外人定會指責父親不顧兄弟情義,任由三叔墳前荒蕪無人拜祭,罔顧其妻女孤苦無依。”

“可是答應了,二叔那邊不會願意的。”傅宥介面道,“二叔一家上下對官哥兒都視若珍寶,父親強求,二叔不會反駁父親,但咱們三房現有的關係肯定難以維持。還有肅王那邊,正月祖母試圖往王府送人惹得王爺不快,如今才過一個月,咱們便要將王爺的嫡親小舅子過繼出去,不論是祖母挑唆還是五妹自己的主意,王爺得信兒恐怕都不會高興,都會怪罪到父親頭上。”

傅品川長眉深鎖。

他最擔心的就是肅王。

侯府三房,他們大房有個做了太子側妃的女兒,在肅王眼裡本來就是對立面的,全靠他這麼多年攢下的清流名聲肅王對大房才客氣三分。今年先後鬧出兩件得罪肅王的事,人家皇子貴胄會怎麼想?

太子佔了嫡長正統,肅王文韜武略,將來恐怕會有一番龍虎爭鬥。傅品川不想早早投靠到太子那邊,他也不想得罪肅王,他只想做個忠臣,只忠於龍椅上的那人,而不是將來可能做上龍椅的。

況且,當年母親想把次子過繼給三房,他不忍心讓妻子難過,現在換成她的孩子……

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從二房抱走官哥兒。

可是不過繼,誠如長子所說,他跟傅品言都得揹負欺負三房孤兒寡母的臭名。

必須過繼一個的,但那人不能是官哥兒,不是官哥兒……

傅品川慢慢抬起頭,目光落到了次子身上。

傅宥十八歲了,容貌清雋身姿挺拔,站在那兒如芝蘭玉樹。

看出父親眼裡的含義,傅定震驚道:“父親,你,難道你想過繼三弟?”

“就我吧。”

不等傅品川回答,傅宥淡然開口,側身朝傅定解釋道:“大哥不必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