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嗆了一下。

趙子宴繼續道:“……你才是真正的膽小鬼,不敢忘記過去,不敢面對未來,不敢去問問自己的心……現在可好,宋進回來了,秦書竹籃打水一場空,我都替他覺得委屈。”

一口氣絮絮叨叨,終是將話說開了。

“你今天是來找我說這個的?”顏如玉問。

“不然你以為是哪個?別這麼小看我行不行?”趙子宴知道顏如玉以為自己是因著林如煙有孕的事情。

顏如玉仔細打量趙子宴,將趙子宴看得毛毛的,直到趙子宴有些受不住,他才開口:“那不是宋進,宋進早就死了。”

趙子宴一下便反應過來,要不怎說他那日覺得兩人之間怪怪的呢,原來是這麼回事:“你你你……”

“我乍見他被一下衝昏了頭腦,開始確實沒有認出來,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知道那不是宋進,我自己喜歡的人,我怎麼可能認不出?”

“那你還……”

“子宴,你可知道,那晚秦老將軍信上說了些什麼?”顏如玉不答反問。

“不管說什麼,你總不能這麼,這麼狠心……你明知道秦書他喜歡你。”趙子宴道。

“他懇求我,讓我護著他秦家血脈,讓秦書去西北,或者辭官,哪裡都好,遠離這朝堂紛爭。”

趙子宴稍稍有些明白,只是覺得顏如玉又鑽牛角尖了:“只是護著秦書而已,什麼秦家血脈……”

顏如玉笑笑:“我看得出他喜歡我,未必秦老將軍就看不出,秦將軍這是讓我莫誤了秦書,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世上不是所有的爹孃都與我的爹孃這般的,你要知道。”

趙子宴也不好說了,悶了一會兒:“你們兩個相互喜歡,他能怎麼樣,人都已經不在世了。”

“別胡說,逝者已矣。今兒就和你說個明白吧,子宴,我不會和秦書在一起,你聽我說完。”

趙子宴安安靜靜看著手中的酒罈,發現顏如玉酒罈上的一行小字。

“我是喜歡他,你們總以為是因著宋進,所以我才躲著他,說我不知往前看,其實不僅是宋進,還有秦老將軍。大道理我都明白,也知道自己忘不了宋進,所以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這樣,不是嗎?他娶妻生子,我孓然一身,不會負了他,也不會負了宋進。”

趙子宴想了想,誠然,按著顏如玉的性子,這是再好不過的結果,只是有些事情未必能全如他意:“娶妻生子?逼著他娶了妻,難不成還能逼著他生子不成?你太天真了。”

“他會的。”顏如玉篤定。

繞來繞去,趙子宴也沒能幫上秦書半點兒,嘆了口氣:“遠舟,別再重蹈覆轍,同樣的錯,你還能犯幾次?”

顏如玉不語,隨意盯著酒罈看,酒罈一轉,看見上頭的紙條,是狀元紅,又仔細看了看上頭的日期,是秦書的生辰。

大梁確有這樣的風俗,生了女兒便釀女兒紅,生了男孩子便釀狀元紅,顏如玉笑了笑,沒想到隨手一罈酒,竟然是狀元紅,真是巧。

趙子宴也放棄了:“你總是想得最多最周全的那個,好吧,即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也想好了,我便不攙和了。”

顏如玉點頭:“貴妃有孕的事情你暫且不必擔心。”

趙子宴嗯一聲,臨走一人抱了一罈酒從正門大搖大擺出門,管家盡忠職守將兩人送出了門,還吩咐了兩個小廝送到府上。

顏如玉緩步走在街上,心裡空蕩蕩的,趙子宴說得不錯,那天他確實是去送了秦書的,去得早,就站在城樓上頭,秦書勒馬回頭看的時候,顏如玉還以為他看見了自己。

那套戰甲秦書穿在身上果然很合身,也不枉自己改了一遍又一遍,又找了禮部的人去制,也許那呆子現在還都不知道那戰甲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