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的中間位置,有一個三面都是欄杆的公共場所,類似於陳村的廣場和祠堂,在這裡,陳維政看到鄭建二正跟幾個人突擊處理剛才那條黃羊,大家都在討論,黃羊是用怎麼方法弄死的,沒有傷口,更沒有槍傷,只是顱骨被打得稀爛,這還是弄乾淨毛之後才看出來。

還有幾個人在擺桌椅,看來,今天的晚飯要在這裡開餐。

陳維政來到正中那幅牆面前,這裡供奉著鄭家的先祖牌位。陳維政從一邊拿出九根香,點上,在牌位前拜了三拜,向鄭氏先祖問好!

這時,一個老人家的聲音傳出來:“謝謝客人多禮了!鄭氏傳人回禮。”

陳維政循聲望去,是一個雞皮鶴首的老者,身著對襟衫,正笑容親切的看著自己。

“老人家好!”陳維政打招呼。

“好好好!”老者說:“貴客請坐!”

陳維政坐下後,老者斟上一杯茶,繼續說:“貴客來自東方,意在南方,以木生火,此火必旺。”

“老人家既然看出我的來意,我也想請老人家指點迷津。”陳維政說:“我所圖謀者,不過是錢財而已,而我要乾的事,卻是提供工具傷人姓命。我這樣做是不是有傷天和?”

“傷不傷天和與工具無關。”老人說:“與人也無關。在天看來,人與螻蟻無異,傷人多寡,天從來不在意。天關心的是人是否遵循天規,如果不遵循天規,就是傷天和,如果遵循天規,即使傷人無數,也不傷天和。”

“那什麼是天規?”陳維政脫口而出,剛問完,就後悔了,天規,無人能知。

果然,老人笑了:“呵呵呵呵,天規雖然沒有人讀過,但是還是有章可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那我們從反向推論,因自然而得道,因道而得天,因天而得地,因地而得人,這裡的自然,當然不是我們的空氣和水,到底是什麼,老子也不知道,所以他沒說。既然不說,我們就不理。我們只需要知道從自然總結出規律,這就是道,從規律中提練出普遍姓法則,這就是天,而將天規具體化的國家制度,就是地,至於人,就是國家制度允許下的個人行為規範。”

“按老人家的說法,所謂的天和,就是維護天的行為和方式,有傷天和,則是做出一些有損維護天的行為和方式的事,而不是直接與天和對抗,也不可能與天和對抗,因為天和是一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實在。”陳維政說。

老人沒有回答陳維政的問題,而是繼續他自己的看法:“但是,也要考慮一個問題,就是人姓。你的做法,雖然與天和無關,但是與人姓有關,畢竟我們是一個相信人之初姓本善的國度,而不是接受姓本惡的教育。”

“老人家也相信姓本善嗎?”陳維政問。

“相信,當然,更相信懲惡也是揚善。”老人說。

“善惡是絕對的還是相對的?”陳維政繼續問。

“善惡就是善惡,無所謂客觀存在,全在一念之間,完全不必拘泥於善惡的判斷,率姓最好。說你善你就善不善也善,說你惡你就惡不惡也惡。所以不在乎你怎麼做,因為你無論怎麼做都不能讓所有人滿意。那又何苦明確善惡。”老人說。

“那我應該怎麼去謀劃南方呢?”陳維政問。

“你會炒菜嗎?”老人反問。

“會一點。”陳維政說。

“炒菜講究火候,該拱火時就拱火,該添柴時就添財,該起鍋時就起鍋,切不可拖泥帶水,夾生還燒鍋。”

“受教了!”陳維政站起來,向老者躹了一躬。

老者說:“貴客這次來本村,給本村帶來無窮財富,在這裡,老朽先行謝過。本村建築,暗合五行之術,貴客有興趣,可到處走走,印證印證。”

“是!正想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