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所用之劍,劍身柔軟無比,藏於腰帶之中,圍在腰間,抽出後立即恢復原狀,把利劍偽裝成腰帶,躲過入宮檢查,齊人真是狡詐。”陳慧紀將一把長劍遞給陳霸先。

陳霸先接過,雙手一掰,那劍竟能彎成滿月,首尾相就,放手則復直如故,揮動兩下,發出錚錚之聲。

“何意百練鋼,化為繞指柔。”陳霸先慨嘆:“越石絕唱原來是真的,這世間果真有繞指柔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兵器勝則仗就勝了一半,齊國的鍊鋼術如此高超,不得不讓人佩服,又讓人擔心啊!”

“叔翁您看,這劍上刻有‘百鍊’二字,還有煉劍人的名字。”陳慧紀提醒道。

陳霸先仔細一看,見劍身一面刻著“百鍊”,一面刻著“綦母懷文”。

“我聽聞綦母懷文是齊國第一鑄劍師,此人以宿鐵為刃,一斬之下能劈斷三十片金屬甲片。”陳霸先道。

“齊國皇帝為了殺您,可謂費盡心機。”陳慧紀道:“劍身不知抹了什麼毒,到現在軍醫和御醫都沒弄清楚,唉——,要是柳先生在,就好了。”

“雄盛怎麼樣了?”陳霸先憂心地問。

“杜將軍還是人事不醒,若是不能儘快解毒,恐怕……”陳慧紀說不下去。

“可惡!”陳霸先氣得一拍桌案。

這時,一個侍衛來稟報,有齊國使者請求覲見司空。

“齊國還敢派使者來?”陳慧紀氣憤道。

“且看他想做什麼?”陳霸先道。

很快,侍衛領著使者進來,那使者拱手行禮:“齊國行臺司馬恭拜見司空。”

“哼,齊國皇帝派你來,是看老夫有沒有死嗎?”陳霸先冷冷道。

司馬恭訕笑:“司空不要誤會,吾皇聽聞杜將軍傷重,特讓我送解藥來的。”

陳霸先一聽站了起來,伸手道:“解藥拿來。”

司馬恭道:“司空莫要著急,吾皇說,只要司空送還建安公、裴英起、胡貴孫和湛海珍,還有我九名百保鮮卑的遺體,解藥馬上就會送到。”

“你們齊國欺人太甚,刺殺我國司空未遂,還想要回行兇者,真當什麼事沒發生嗎?”陳慧紀氣道。

司馬恭道:“杜將軍所中之毒不是一般毒藥,如果三天之內不能解毒,就會全身潰爛、腦漿迸裂而亡……”

咣噹當——,陳霸先猛地甩袖,桌案上的東西全被掃落地上,把司馬恭嚇了一跳。

“侯尼於,狂妄小子,以為孤軟弱可欺嗎?”陳霸先怒吼。

司馬恭道:“司空息怒,吾皇對今日之事也很後悔,希望能與您重修舊好,齊梁兩國恪守盟約,吾皇也會撤回江北的十萬大軍。”

哪裡有後悔,分明是威脅。但十萬齊兵在對岸虎視眈眈,內有王家黨羽虎狼圍伺,陳霸先不得不壓住怒火坐下。

“建安公和裴侍中可以放歸,九名百保鮮卑的遺體也可以送還,但胡貴孫和湛海珍窮兇極惡,殺害我斑劍侍衛,絕不能饒恕。”陳霸先硬聲道。

司馬恭想了想,道:“也罷,那就請司空放人吧!”

陳霸先笑道:“為表誠意,我可以先放歸裴侍中,送還九名百保鮮卑的遺體,至於建安公嘛,要等收到解藥之後再放歸,齊國也該表示點誠意,是不是?”

司馬恭道:“好吧,我回去覆命,希望司空按照答應的去做,不要耽誤了救人。”

等司馬恭走了後,陳慧紀氣道:“就這樣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