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傳達著滿天諸佛的旨意,善男信女膜拜祈求祝福。

谷泉夭並沒有如那些信徒一樣上香,拜佛,禱告,卜卦。

入得了她的眼的是漫天的鮮花來來往往奇怪的人群,比如小偷。

羽苒也沒有勉強,接過洗禮過的香,並沒有拜上三拜,直接雙手握住香插入那香灰之中。

“施主。”一得道高僧走過來,俯首,羽苒也同樣俯首表示禮貌。

一看羽苒的穿著,非富即貴,再看看他身邊的高手,確實是貴人。

羽苒眼裡深邃不見底,冉冉風華傾盡了那伽羅寺一寺的繁花。

“大師有事請講。”

“貴人到訪,貧僧稽首了。”高僧道。

“大師有事請說。”

看著眼前清貴孤傲的少年,高僧甚至覺得上天有點殘忍。

顯赫的家世,傾天下的權勢,美的不能褻瀆的容顏……

給了這麼多,卻給不了完整的,連正常人本該有的感情都不能有。

這個人明明是上天的寵兒。

可是,可是上天卻不曾對他有半點憐憫。

“施主,老僧有一言:施主入世太深,這樣對施主並非一件好事。”

羽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冷悒,孤傲。

“謝謝高僧指點,只是,如果萬事都任由其發展,這世界更不會有北辰侯。”

他握緊手,彷彿要把一切緊緊的攥在手心:“萬事萬物都有其發展規律,這個世界,適者生存,所以能抓在手心的才是自己的,可是得到多少便失去多少,所以這個世界實在是太殘忍了。。”

得到了多少,便失去多少。

只能爭。

看著絡繹不絕的善男信女,谷泉夭有點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信牛鬼蛇神。

“姑娘?”

“大師有何指點?”

“姑娘為何不拜神?”

“那隻不過是石頭刻的,是死的,沒什麼好拜的。”

高僧臉上的表情一滯,有點難以置信。

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女子,竟然能突出這樣的話。

谷泉夭斜看了一眼那佛像,神情輕蔑:“若真有佛,拜了這石像,它亦不會度我。若是無佛,砸了這石像,它又能奈我何?”

寥寥幾句,高僧雙手合,鞠躬:“阿彌陀佛。”

這個女子,說不出的傲然,那種傲隱藏在骨子裡。

與羽苒不同的是,羽苒是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冷傲。

谷泉夭拍拍手,拉著羽苒往外走:“當然大師不必害怕,我不會砸了你的石像,我爹會揍我的。”

那繁花沾染著靈氣開得異常完美,只是遠處石桌旁一棵巨大的藍花楹樹。

樹的周圍都落滿了藍紫色的花瓣一層一層,極其霸道,以至於周圍並沒有花開。

風一吹,宛若輕紗飛舞。

花飛,蝶舞。

笒笒凡世光華,頃刻間,將一切歲月在流光之中定格。

信徒太多了,夢幻的場景讓人感覺——莫非神仙也來拜佛。

那就感情多買點香,多給點香油錢。

這神仙都來拜佛了。

冷將桌子凳上的落花收拾乾淨,羽苒從容的坐下。

“三小姐,這就是你所說的請我吃飯?”

谷泉夭抓抓腦袋:“那個,我爹他喝醉了,我沒敢回家拿銀子的,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騙我爬到這佛寺?是打算化齋?”

“這位帥帥的客官,請問客官要吃什麼?小店虧本經營,歡迎食用霸王餐,如不好吃,佛像給你砸。”

谷泉夭裝模做樣扮起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