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國皇上離去,玉清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宇文驚恐,連忙檢視玉清的傷勢,一隻手撫在玉清的後背。

玉清只覺有陣陣暖流湧入身體,胸口的疼痛減去不少。

“舊病未除,又添新傷,”宇文直歉疚道,“好在宇文護的那一掌只用了半成功力,不然你就廢了。能撐住麼?要不要改到明日?”

玉清勉力一笑,宇文直不知道,宇文護的那一掌雖是五成功力,打在宇文直身上或許不礙事,可是她覺得半條命已經沒了,“沒關係,能撐住。”

宇文直扶起玉清,進了馬車,“你為什麼不讓我跟皇兄說。”

“你糊塗了麼?”玉清說道,“就算你告訴你皇兄,傷我的人是宇文護,又能怎樣。你認為你皇兄會怎麼做?廢了宇文護?”

“那倒不會,”宇文直說道,皇兄根本動不了宇文護,“最多是責罰一下宇文護,算是給你一個交代。”

“這就是了,若是據實相告,宇文護必定懷恨在心,以他的脾性,指不定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來。現在最要緊的是四哥能回來,其他的事情大可隱忍下來,”玉清說道,“更何況你皇兄在沒有見到四哥平安回來之前,絕不會動宇文護。”

“宇文護黨羽眾多,想要一舉殲滅,非一朝一夕之事,需從長計議,好好綢繆,否則,極有可能引起朝廷動盪。皇兄之所以猶豫不決,很大的原因是人手有限,除了自己無人幫他,”宇文直心中漸亮,佩服的看向玉清,“謝謝你,玉清,只是委屈了你,白白受了宇文護一掌。”

玉清淡淡一笑,目光中閃過寒冷,“放心,這一掌,我會加倍奉還給他。”

宇文直驚愕的看著玉清,不明白她的意思。

☆、宇文邕人質被挾持 元玉清陷害宇文護

馬車緩緩停下,玉清勉力睜開眼睛,對著一臉歉疚的宇文直,微微一笑,“到了麼?”

文直點點頭,扶著玉清登下馬車。

秋陽絢爛,柔和的灑落在這一方土地。

玉清一抬眸,便瞧見了高演,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因為他,自己時而出神,時而傻笑,時而不知所措,又時而心生恐懼。就是這個堆霜砌雪的身影,一直深深存在自己的腦海裡,縈繞在自己的心裡,揮之不去,也不想揮去。

這個白色的身影,依舊清冷若梨花,溫雅出塵。

怎麼又想到了梨花,玉清不禁嘲笑自己,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不是該緊張,該害怕麼。

雖隔十丈之遠,還是能看到他唇邊一如往常的那抹微笑,如薰風,如暖陽,如春雨,如雅月。只是他身上的雪白狐裘,讓玉清的心猛的抽緊,他的身子如此單薄,單薄的讓她心疼。

玉清徐徐走到陣前,無意中竟走到了宇文護的身側。

宇文護早已下馬,將朱轡交給侍衛,定定的望向對面的高演。

坐騎上的高演,執轡傲然,一身雅白,欺霜勝雪,佔盡天下之色。冷厲寒芒,俯視天地。相隔甚遠,仍覺察到他迫人的目光,凜冽生寒,沉斂深邃。

滿地的落葉枯黃,在高演蕭殺的目光中,竟無風自起,翻卷出無盡寒意。

高演兩側,是元仲廉和孟達,均是一身銀鱗盔甲,腰佩寶劍,鞘上陰冷之光,猶如黑洞,似要吞噬日月。

身後黑甲鐵騎,列隊有序,嚴陣以待,手持金槍鐵戟,光芒如曜,與秋陽連成一片,審視茫茫大地。

怕生出事端,避免猜忌對方各有詭計,因此,雙方早已商定,交換人質時,雙方將士不得超百人。

饒是這百人,卻有著千軍萬馬的氣勢,軍威赫赫,宇文護心中震驚,他曾殺伐戰場,三軍陣前,皇家威儀,他什麼場面沒見過,可是此刻,心中竟有些怯意。高演傲視天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