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眶一熱,頭腦也跟著發熱,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就算你誇我,你也要還我那天晚上唱K的錢!”

他默了默,繼而爆發出一陣爽朗大笑。

我在這邊恨鐵不成鋼地罵,“你就笑吧,你這個敗家子,你爸的老本都給你揮霍光了!”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還,我一定還你。”又是一頓笑。

我忽然想起,便冷哼了聲,問他,“那天晚上你為什麼不等我,便獨自乘車離開了?也不怕人家趁你醉酒打劫你!”

“不是你讓司機先走的嗎?司機還有我家的詳細地址,直接把我送到家了。”

“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家在哪裡……”電光火石間,我忽然想起了陸璃離去時那詭異的笑容……難道是他搞鬼?

趙滿庭似乎也想到什麼,很有默契兩人不再提。

“小孟,你知道嗎?我剛到博覽中心時,其實很苦悶的。我父親對我期望太高,卻不知為何,要我窩在那當個小保安。我整日鬱郁不得志,如果不是有你陪我,我根本堅持不下去……所以,你明白吧,‘安居’對我有特殊意義,即便你不回來,我如果能每天看著熟悉的景象,也感覺你還在我身邊……”

他在電話裡巴拉巴拉了一大堆情誼深厚的話,令我很是意外。

這還是我記憶當中,那個含蓄內斂的小保安嗎?

我心中一暖,輕輕地笑了。

我原來也有被人需要的時候。

心中有些小得意。

沉默了一會兒,我才道,“趙滿庭,你放心,如果你把‘安居’拿回來了,我一定為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現在,你先忙吧,不用急著來接我,你還未交接好,我回宿舍人家也不會讓我進去住的。”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深沉,“你要去找陸璃嗎?”

我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回了句,“就這樣吧,拜。”

掛了電話,我拖著行李去米蘭家裡找她。

這傢伙,從我回佛城以來都沒見著她一面,偶爾通電話也直說忙,都不知是不是談戀愛把自己給談傻了。

門鈴按了無數遍,她才來開門。

我看到她,嚇了一大跳。

精神萎頓、面黃肌瘦,真絲吊帶睡衣皺巴巴、鬆鬆垮垮掛在身上,疑是多日未換……這就是那個穿著考究、講究時尚、整日裡如打滿雞血般充滿活力的三好女青年米蘭?

我踏進她屋內,落腳處全是食物空盒,有即食麵的,有外賣的。

我咂舌,“這樣可勁的糟蹋自己,可是被男人甩了?”

米蘭抓了抓雞窩般的頭,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打著呵欠,直接往沙發上一躺,不動了。

電視機里正播放著她以前最愛的韓劇,只是調了靜音。

我也不急著打擾她,放下行李默默收拾、打掃。

直到太陽西下,我才直起腰來,把所清理出來的垃圾都送進了垃圾筒。

回到她房子處,她已不在客廳。

她房間的門大開著,我走進去也看不到人。

“米蘭?你在嗎?”我喊道。

忽然聽到模糊的嗚咽聲。我衝進衛生間裡。

她坐在水龍頭下,任由水流從她頭頂一遍一遍的沖刷身體。

她死死咬住下唇壓抑地哭泣,面部痛苦的扭曲著。

我用力把她拉起來,扯條毛巾罩住她頭臉,幫她擦拭。

她伏在我肩頭,泣不成聲。

過了很久,她把自己收拾乾淨,坐在客廳裡一面吹著頭髮,一面斷斷續續的抽噎。

我從廚房端出了兩碗麵。

她扯著我衣角,像個無助的小女孩般,一面哭一面擤鼻涕,“四年,我花了整整四年去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