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小草……”

我心如刀割。

自從事情發生後,姐姐對那晚的事情三緘其口,而且慢慢的越來越神智不清。我們都當她是受不了太大的打擊才導致神智失常,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姐姐剛開始服用的安神藥物,就是村長帶著阿公、姐姐去某間醫院的精神科開的。而姐姐嘴裡的孟千懷,便是村長孟家南的兒子。當然,我情願是我想多了。可對於傷害她的人,我第一次有著如此強烈的恨意,這股恨意要逼得我發瘋。

我緊緊抱著瘦骨嶙峋的姐姐,心裡的痛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沿著血液一點一滴在身體裡流淌,而後再度彙集在心臟,在那發出撕心裂肺的吶喊: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時間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開心或痛苦而停止。

當黑夜隱沒在地平線上,空氣中的唯一的一絲溫暖的氣息漸漸被冷風替代。

我在路口下了車,拖著疲憊而酸澀的身子往回家的小路上走去。

在醫院衣不解帶的守了姐姐三天,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並且醫生保證短期內都不會發作,我才鬆了一口氣。

她婦科方面,治得差不多了,傷口也恢復良好,醫生建議我們將她轉到正規的精神病院治療。

可我並不想姐姐一個人呆在那種冰冷又恐怖的地方,我還是認為,只要給她一個全新環境,找專家進行心理輔導,她應該會好很多。

眼下,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指望陸璃。好在,醫院的醫療費、特助及阿姨的工資等都從他的賬戶上支出。

好在,我還有十萬塊錢。

應該能抵擋一陣。不過,我得馬上回佛城了。

姐姐這幾天出院,我需要找安置他們的地方。

還有孟青山。我名義上的父親,怎麼說,我都該去看他一眼。

就在昨天,我聽說孟家撤銷了對他的指控,只是罰了款,給孟家賠了錢便無罪釋放了。而孟基厚反而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案件已移交法院審判。

這一切絕對是陸璃在背後處理的。

陸璃啊……這個對我似無情卻有情、捉摸不定的男人,我實在不該怎樣面對他,或許,真的在他身邊當個傀儡,只為報答他,做他見不得光的情婦便好。可人又是感官動物,除非死了,不然怎麼才能做到不哭不鬧不妒不怨?

而且,我可能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要求我生下來。還拿我家人的性命要挾我……

我風塵僕僕的趕回到家中。

開了所有的燈,周遭依舊昏暗一片。以前嫌狹窄的小屋,此刻卻顯得無比的空曠,像是少了很多東西。

草草的洗簌上床,我了無睡意。忽然看見衣櫃的一角露出男士襯衣。

我開啟一看,是他的。

阿公前天回家一趟,定是他看見塑膠桶裡,有我的和陸璃的衣服,就一起洗了晾乾,再收回我衣櫃裡。

襯衣是條紋拼綴的,記得他那天穿著跟我在廚房裡撲火,弄得髒兮兮的,可在阿公粗糙的手中卻變得如此乾淨,帶著洗衣粉與陽光的芬芳。

我有些迷戀的將臉貼在襯衣上,如同貼著他鐵血的胸膛。暖意,一點點從四肢百骸迴歸心臟。原來,我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了很深的依賴。思念,不可抑止的湧上心頭。就連空氣中,似乎都能嗅到他的味道。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撫上了坦平的小腹。離經期還有三天,但是,我卻感覺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如果,真的懷上了,就給他生吧。只是,不知他會不會時常讓我見見孩子,會不會讓他叫我一聲“媽媽。”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的孩子一出生便沒了媽媽,將來的命運會跟我一樣嗎……

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一整晚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