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了構陷親兄弟的傳聞,又有誰還會真的把前程交給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這樣的事情,說起來是傳聞,可是徹底的探究卻又有些確實的證據。

世上的事情,最怕的不是明確的事實,反而是這種似是而非的流言。

“我想你也早就看明白了。這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他設下的一個局。”

柳靜菡不明白的是,武德帝這樣一個又一個毀掉自己的兒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司徒俊捂著自己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這樣坐在房間裡。

這是柳靜菡自己的寢室,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佈置的。

本來她是那麼的喜愛那插在白瓷聳肩美人瓶的兩指虯枝梅花;也是格外的欣賞那隻司徒俊送給她的三足青銅香爐。

可以如今因為這個男人就這麼頹然、悲傷的坐在那裡,那令她本來欣喜的一切突然都失去了顏色。

柳靜菡一向覺得自己伶牙俐齒,可是此時此刻居然無話可說。

有什麼比自己的父親卻一心只想利用自己,甚至讓自己死更加恐怕、尷尬的事情呢?

“王爺……阿俊,是我多言了。”

柳靜菡對於自己的通透突然痛恨了起來。

他又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又何必非要逼著他承認這些?

過了許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我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司徒俊終於抬頭,張口說道。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柳靜菡也跟著抬頭,就看見司徒俊的雙眼有些赤紅,面色也有些蒼白。

“阿俊……”

“他本就是為了把我們這些礙事的兒子都一一除掉,為的不過是想要他真正心愛的兒子登上這個皇位!如果我的眼睛沒瞎,只怕如今身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就是我了吧。呵呵呵……”

司徒俊那無奈又心酸笑聲聽著讓人內心無比的惶恐。

柳靜菡咬著雙唇,她本也看出武德帝的這個意圖,卻也不過是猜測。

沒想到如今司徒俊竟然也是這麼想的。

“呵!沒想到父皇真正屬意的竟然是他!”

司徒俊的笑容苦澀中帶著遺憾。

……

錢貴妃看著坐在自己身邊,面無表情的肅王司徒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儀兒,這些天的事情你也看見了,聽見了。你有什麼想法。”

肅王那張蒼白雋秀的臉孔突然湧上了一陣的潮紅,緊接著他就連著咳嗽了幾聲,又是一陣猛烈的氣喘。

錢貴妃一看兒子又是舊病復發,自然緊張異常。

她連忙親自倒了一杯溫茶送到兒子的手裡。

肅王卻是沒有接她手裡那杯茶,反而拿起了自己身上的一個透著薄荷清香的舊荷包,用力聞了聞。

果然,那咳嗽就緩和了許多,氣喘聲也微弱了不少。

錢貴妃倒也不以為忤,自己放下手中的茶杯。

她瞥了一眼那舊得都有些磨邊的淡紫色荷包。那荷包的繡工並不精緻,針腳也不整齊,甚至有些粗陋。那上面繡著的節節登高的竹子紋樣也是頂頂簡單的圖案,一般都是那初學刺繡的少女才會用的花樣子。

這樣一個簡單又粗糙的荷包放在衣衫飾品樣樣精緻華貴的肅王身上,真可謂是格格不入。

錢貴妃一看到這個荷包,心裡恨得牙癢癢。那個女人死了都三年了,居然還陰魂不散的纏著兒子。

可是肅王卻是輕輕撫摸了那荷包兩下,才又仔仔細細的放下了,生怕弄壞了半分。

錢貴妃本想著要呵斥兒子,讓他直接扔了那女人的髒東西,然而卻又怕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