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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珏在背後喊：&ldo;師兄‐‐姑父，你沒事吧？！&rdo;

沈茁腳步頓住，殷未趁機回頭看，顧山川臉色蒼白嘴唇卻發紫，雙手痛苦地捂住心臟位置，顯然是犯了心臟病。

&ldo;小茁，我不求你認我，但至少……在我死之前，讓我看見你得到幸福，能夠安心……&rdo;顧山川氣若遊絲道。

但沈茁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緊緊攥著殷未的手，快步下樓。

回到車上，沈茁坐在副駕駛位置，殷未正要發動車子，他突然按住殷未手背。殷未側頭望向他，對上一雙濕漉漉的藍色眸子。

&ldo;怎麼啦？心軟想回去看那傢伙？&rdo;殷未輕嘆一聲，&ldo;沒關係，人心是肉做的，看他一眼不代表什麼，你還是隻有一個媽。&rdo;說著就要替沈茁解開安全帶，沈茁卻直接摟住他，埋頭在他頸窩裡。

&ldo;我還有一個老婆。&rdo;沈茁甕聲甕氣地說。

殷未哭笑不得。看他這時候可憐，懶得反駁他，拍拍後背，&ldo;要走還是要留，給個準話。&rdo;

沈茁在殷未脖子上反覆磨蹭好久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垂眼問：&ldo;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rdo;

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雖然殷未一直認為沈茁是憨憨，但真說出來，尤其是在這種情境，有點傷人。

殷未沉吟良久：&ldo;你精著呢。誰二十歲就能白手掙下上億家產，誰那麼會過日子，包男人只出坐公交的錢？&rdo;

還提左耀那事呢……沈茁有點難為情，同時又覺得老婆是在吃醋，老婆在意自己！

殷未看著這個憨憨又哭又笑一臉嬌羞，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ldo;我對那老傢伙一點同情都沒有，我只是有點……怕他。&rdo;笑過之後，沈茁緊緊拉著殷未的手，怕他跑了似的。

殷未安靜地聽他講述。

&ldo;我媽跟你講過的，兩歲之前，我都是在裴家生活的。&rdo;沈茁不嬉笑的時候，會比旁人更肅穆，殷未恍惚中彷彿看見了月夜講述悲慘過往的皇帝灼。

&ldo;我雖然不聰明，但記憶力很好‐‐這一點，我誰也沒告訴，連我媽都不知道‐‐我媽把我從裴家救出來，問過我，記不記得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我搖頭，可我其實都記得。&rdo;

幾句話，眼前人又和沈琢的形象重疊起來了。

有時候，記憶力太好，真的不是好事。

&ldo;我記得，裴家上下是多麼地看不起我，連裴珏都要對我說一句&l;可憐，但是活該&r;。他姑媽沒有自己的兒子，看我的眼神最複雜，一會憐愛，一會又恨不得掐死我……說這樣的好日子本該是她的孩子來享受的，呸，冷飯餿菜巴掌拳腳，這算他媽哪門子好日子……&rdo;

說著，沈茁眼圈就紅了。殷未給他遞紙巾，他把頭一撇，&ldo;我才沒哭呢……&rdo;順勢把頭重新埋進了殷未頸窩裡狂吸，oga老婆真的好香！

眼淚蹭了一身，殷未在炸毛的邊緣徘徊，又聽見沈茁說：&ldo;我怕他，不是因為別的，我怕自己身體裡流著他的血，早晚會成為和他一樣的混蛋。&rdo;

沈茁淚眼朦朧地抬起頭，&ldo;我真的好喜歡你，老婆，知道你&l;懷孕&r;的時候，我就想請個家教，我怕生出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