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一臉痛快,揚聲道:“別把這狗官打死了,還要問他呢。”

“對,顧小將軍說的對。”縣太爺皺著眉,他看了眼房清:“房清,你竟敢誣陷王茂入獄,把持刑獄,好大的膽子,還敢狡辯,休要欺蒼天無眼!我這三尺青天早就看穿你了!”

房清低垂眼眸,不甘心地道:“大人,房清認了,此事的確是我——”

“等等。”顧淵終於開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朝他看來,外面圍觀的百姓早已聽說這個光是坐在那裡淵渟嶽峙,氣勢洶洶的男子是國朝有名的威遠侯顧淵,一個個不由屏氣凝神看去。

顧淵的赫赫兇名能止小兒哭啼,餘杭百姓對這個將軍也很是熟悉,只是熟悉的是傳說中的他。

顧淵一來餘杭就給餘杭百姓帶來一出伸張正義為民伸冤的好戲,這讓當地百姓對顧淵很是敬畏,怕是過些日子顧淵走後這當地的說書先生又有新段子了。

“侯爺?”縣太爺怔了怔,這還要怎樣,他不是就想為他那舊交伸冤嗎,大家都是官場之人,這樣還不夠?

顧淵看了眼房清,目光似乎能夠穿透他的靈魂般冷厲,煞氣瀰漫開來:“你不是受康家指使麼?”

房清瞳眸大睜,旁邊的縣太爺也吃了一驚。

這個顧閻王,他是不是瘋了,難道還真要跟康家對著幹?

大家都是官場中人,何必鬧得魚死網破,何況康家背後是信王,他難道要跟信王鬧翻不成?

“侯爺,你說康家?康家是本縣積善之家,向有善名,怎麼會跟此事牽扯上?”

顧淵看了眼縣太爺:“是麼,積善之家是否就無惡人?大人敢保證麼?”

縣太爺擦了擦冷汗,就知道,他就知道今天不會這麼算了。

否則顧閻王就不叫顧閻王了。

他怎麼這麼倒黴遇到這種事情,偏偏還讓他無話可說。

事情牽扯上康家,怕是要麻煩了。

王柳高聲道:“對,就是那康家三少康平,他因我父無意得罪了他,便要整治我父,我父平身傲骨,如何肯服從他,他便要害死我父。我父冤死,我母病亡,都因康家,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啊!”

外面百姓群情洶洶,顯然他們身為本地人,更瞭解康家三少是什麼德行,因此很容易就相信了王柳的話。

案子到了這一步已經是騎虎難下,旁邊顧炎有些驚訝。

“哥,你這是?”

顧淵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不動如風地端坐著,彷彿巍峨高山,這讓縣太爺壓力很大。

堂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房清眸光轉了幾轉,似他這等人混跡縣衙多年,自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是這次踢到了鐵板。

可是現在的情形,他不管承認還是否認都沒有什麼好處。

顧淵能放過他麼,不可能。

若是說是康家指使,也許以顧淵的本事能讓康家三少倒黴,可是他的罪名仍然不會減去,而他的妻小還在本縣,以康家的本事,只怕她們無法過下去。

為了妻兒著想,他才會背下了罪名,畢竟康家的勢力在這很大,如果他背下了罪名,康家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妻兒。

房清這邊想著,便叫道:“此事全因我而起,不干他人的事,是那老兒得罪了我,性子又倔,我一時惱了便尋他發作,與別人無關。”

顧淵淡淡道:“你這般替人頂罪罪加一等,一旦查明你妻小便要淪為官奴發賣,誰也保不得。”

房清頓時驚恐起來,他知道顧淵這等人既然說了,若是真的查出來,是真能把他家人定罪。

可是,只要他死不承認,誰又會知道此事?

那康平找他都是隱秘,此事也只是暗地裡的交易,並非人盡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