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鈴響了,似乎有客人從店外走了進來,狐狸甩著尾巴蹬蹬蹬迎了出去,我趁機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走進廚房。

廚房的灶頭上咕嘟嘟熱著鍋白粥,狐狸煮的粥比姥姥煮的還要好吃,因為裡面有牛奶和蜜糖,所以聞起來那味就跟奶糖似的,我用力舀了幾勺倒進碗了,端起來聞著那噴香的味道正要往嘴裡倒,冷不防突然兩隻手從身後伸出來把我抱住,促不及防間那碗粥被我撒了滿地。

回頭望見一雙紫色的眼睛,微微閃著光,像兩朵盛開的紫羅蘭。我吃驚不小:“鋣??”

鋣沒有開口,頭靠在我的臉上,他緊緊抱著我的肩膀。身上有什麼東西斷落了下來,掉在地上鏘啷啷一陣脆響,是術士那根用來栓住他的鏈子。

“嘖,”一股淡淡的煙味從身後飄了過來,我聽見有人自言自語:“畢竟是上古神獸,不好控制呢,倒白白浪費了我一根難得的冰鐵,罷了罷了,還了還了。”

回頭看到術士站在門口,一手插著褲兜,一手拈著煙。身後狐狸在我望向他的時候轉身離開,轉身那一瞬間,眼裡似乎有什麼光針般一閃。

雨季終於過去了,更多的日子變得酷熱難當,每天陽光暴曬著這座城市,讓人不禁懷念起前陣子那段雖然陰溼,但好歹還不會讓人熱得難以忍受的日子。

麒麟又回來了,說不清是什麼原因,他脫離了術士的控制回到了我的店。於是每天又可以聽見他在閣樓上走來走去的聲音,還有狐狸抱怨的嘀咕。

而林默家的事在那天之後沒再被我們中的任何人提起過,它是我記憶裡一段真實而可怕的東西。至今我不知道林默到底怎麼樣了,最後一次看到他,他坐在自己客廳的沙發上,看上去像個死人。我不知道在我被座房子困住的時候他遭遇到了些什麼,也許比我更糟,但我什麼都打聽不到。我不想再去他家裡了,也再沒見他到我店裡來過。

術士說,動用還魂香的人不論給予還是接受,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所以他一直不肯做這筆生意,只是給了林默一些讓他可以好好儲存屍體的方法,沒想到他最後還是找到了那種被禁的東西。而他到底是問誰要呢,這恐怕將成為一個永遠的不解之謎。

術士還跟我打聽了那隻貓的下落,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對它那麼感興趣,也許因為它把我困在那房子裡的能力?那麼一隻會說話的古怪花貓。我到現在還不太清楚它到底是妖是鬼。

之後打過幾次電話去林默家,但一直都是無人接聽狀態,直到某一天終於有人回應,卻原來房子換了主人。問起林默,新主人說不知道,他們只是透過第三方的方式簽了合同交了押金就住了進來,其他一無所知。

也好,就這樣吧,讓一切變成過去,不需要再借助其它方式把他們喚醒。愛情,婚外情,報復,執念……他們都累了,三個人都是。

我身體在一週後恢復了原來的體形,甚至還有發胖的趨勢,誰讓我這段時間一直拿蹄膀和蛋糕當點心。這叫林絹感到失望,她本以為我減肥成功了,沒想到一禮拜不到我又被打回原形,簡直比彈簧的節奏還快。

因此來店裡幫忙幾天後她再也不肯來了,她說我和狐狸都在壓榨她,一個壓榨她的體力,一個壓榨她的腦力。只有銀髮帥哥鋣是好人,可是好人不愛說話,這讓她無法發揮她擅長的唧唧喳喳。於是我不得不在過了一星期的舒坦日子後重新披掛上陣,去站我的收銀臺以減掉我臀部睡了七天多出來的贅肉。

有點不太習慣,特別是陽光燦爛的午後,這鬼天氣讓我一個勁的犯困。

於是忍不住趁店裡沒什麼客人的時候在櫃檯上趴了下來,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門鈴一響,我聽見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店裡有人嗎?”一個少年陽光燦爛的聲音,並且聽上去有點隱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