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我在軍中,常常苦惱事務繁忙,哪有時間讀書呢!”

孫權說:“難道我讓你做博士嗎!”那時的博士,其實相當於今天的導師。“博士”是一種官名,戰國時候開始出現,負責傳授儒學經典。孫權要呂蒙讀書,不是為了培養他為教授,而是要呂蒙承擔治國大任。可惜呂蒙沒領會領導意圖,以為孫權說要他豐富業餘生活。呂蒙這個工作狂,根本沒想到孫權要他把讀書作為重要工作。

孫權很生氣,說:“要說忙,你能忙過我嗎?”孫權掰著手指頭,數著自己小時候讀過的書:《詩》《書》《禮記》《左傳》《國語》。呂蒙想說:“要是我像你一樣出生在封侯拜相之家,我讀書比你還多。”可是他畢竟沒說,因為強者不會抱怨命運。

呂蒙說:“我笨嘛,沒聽說別人都喊我‘吳下阿蒙’嗎?”

孫權看著他和蔣欽說:“你們兩人天生聰明,只要是學習就肯定會有所得,你們為什麼不學習呢?”

孫權拿過一個早就列好的書目,指給呂蒙和蔣欽看,說:“這些書,你們要急讀。”呂蒙抓過書單來一看,立即感覺頭大了不少:《戰國策》《史記》、《漢書》《孫子兵法》《六韜》《左傳》《國語》。天啊,這麼多書,哪輩子能讀完啊?

孫權鼓勵呂蒙,說:“光武帝日理萬機,手不釋卷;曹孟德也說自己‘老而好學’,你為何不能自我勉勵呢?”

讀書少,是呂蒙的不足。草根出身的他,更多草莽氣息,拼殺疆場可以,但是要治國治軍,就顯得勉強了。孫權深諳“木桶效應”:一隻水桶盛水的多少,並不取決於桶壁上最高的那塊木塊,而恰恰取決於桶壁上最短的那塊。現在,呂蒙能發揮多大作用,不取決於他打多少次勝仗,而取決於他讀了多少書。

呂蒙何等聰明,他馬上明白孫權要用他來治理江山了——打江山易,治理江山難。從此,他開始“奉旨讀書”。

既是“奉旨讀書”,那就有國家撥款,再說他的個人年收入也不少,這時他的軍職是偏將軍,文職是尋陽令,年薪豐厚,再加上戰功賞賜,可以說是個大款了。吳下阿蒙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讀不起書的草根。

他開設了西館,招聘名師任教。雖有名師教授,但是呂蒙的基礎實在是太差了,進步太慢。這充分說明“沒有學不好的學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師”就是一句屁話。孫權要“急讀”,可是讀書總是不見成效,怎麼辦?呂蒙自有辦法,他邀請學問好的人免費進館學習,天天與他們探討,在他們的激勵下,呂蒙的見識一天天進步。

人們經常見到,西館門口的那個橋頭上,呂蒙經常與學士們談笑風生,很有學問的樣子。在古代中國,讀書成不了新聞人物,不讀書才會成新聞人物,先前不讀書後來讀書的吳下阿蒙,就成了新聞人物。

每當呂蒙從西館出來,手捧著書卷在橋頭讀書,人們就感到很好笑:哈,吳下阿蒙也讀書了,看那樣子,真好玩啊!正好那座橋沒有名字,人們就給它起了一個名字:西館橋。西館橋,就在蘇州東美巷口一帶。

魯肅聽說了呂蒙開設西館讀書的事兒,認為是假新聞。“打打殺殺,呂蒙還在行,至於讀書嘛,還真為難他……”魯肅想。

可是,沒等魯肅驗證西館橋的新聞的真實性,一則更讓人懷疑的新聞傳了出來:呂蒙當老師了,教人讀書了!

“教誰?”魯肅問。他以為,呂蒙肯定是把不知哪裡的白痴領到西館裡,過一把當老師的癮。智商稍微正常一點的,誰會找吳下阿蒙做老師啊。

“成當、宋定、徐顧三位將軍的孩子,都跟著他讀書呢。”有人對魯肅說。

成當、宋定、徐顧這三個人魯肅知道,他們的防區與呂蒙防區相鄰。在一次戰鬥中,他們三個人像商量好了似的,一塊兒戰死了。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