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就恨唄,大不了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司徒蘭撇撇嘴,進了內殿。

沈尋正和太子太傅在一起,兩個人坐在書桌前不知在寫些什麼。

太子太傅姓霍,名霍方,皇帝念其為人耿直、不弄虛作假,才授了這個官職,太子太傅是輔導太子的東宮官,秩三千石,位次太常。連太子對這個師傅都得執弟子之禮,光耀無限。

之所以對他記憶這麼深刻,是因為他還有個鼎鼎有名的女兒,叫霍清秋,乃廣陵城第一美人,整個大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司徒蘭至今還清晰的記得京城裡有首歌謠的第一句詞:有女清秋,貌比瓔琅。

這樣一個聲名遠揚的美人,家世顯赫,卻至今沒有婚配,倒是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她的家長是怎麼想的,司徒蘭瞧了瞧近在眼前的太傅,真想採訪一下呢。

霍方讓沈尋臨摹“周”字,可後者神情專注的捏著筆,一落下去就歪了,不由得有些喪氣。

霍方也皺起了眉,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在學這些基本的東西,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連基本的也掌握不了,攤上這麼個學生,他也是上輩子造了孽。這麼一個傻子,便是獨立思考都成問題,更別說手握天下大權,坐上那龍椅之位了。

若不是皇帝的威嚴壓在上頭,他真想掀桌子不幹了。

太子看不出來,司徒蘭卻看見了霍方眼底的不耐,這樣下去也只是消磨他的耐心而已,於是上前一步道:“太傅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霍方回頭一看,卻是個宮女,道:“你說了算?”

“是,我說了算。”司徒蘭面不改色。

霍方一笑:“你倒是大膽,不怕老夫向陛下告你一狀?”

司徒蘭躬了躬身,“太傅是明白人,不會跟奴婢計較這點事的。”

“罷罷罷。”霍方嘆了一口氣,“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老夫就先回去了。”

“恭送太傅。”

司徒蘭目送著他離去,一轉過身就發現沈尋盯著她瞧,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都習慣了。

沈尋喚她:“蘭蘭。”

“幹什麼?”司徒蘭提著裙襬坐在了剛剛太傅的位置,故意問他。

“你真好,知道我不想寫字。”沈尋發自內心的感激。

司徒蘭:“你想多了。”

然後將毛筆塞回他的手中,自己身子一偏,攥住了他的右手。

“換個方式而已。”

沈尋的手很大,骨節分明,修長又好看。司徒蘭向來沒幹過什麼重活,雖然也是纖纖玉指,卻明顯比他短了很多。大周的宮女不許留長指甲,所以看起來乾淨又整潔。

小手捏著大手,看起來很是有些彆扭。

沈尋滿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右手,像是發現了什麼很了不得的事情。

右手被這般注視著,司徒蘭的臉色竟有些微微發紅,沒好氣地朝桌子上一拍。

“看紙!”

沈尋連忙聽話的轉過了頭,不明所以。

司徒蘭也有些緊張,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得通。小時候自己也是個不開竅的,請的先生都說她不是寫字的料,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怎麼說也算是書香門第,父親本是文官,自然對她要求嚴格,於是就親自捉著她的手教她寫字,一筆一劃,一橫一豎,因著強有力的引導,想寫偏都難,多寫個幾次也就會了,比起臨摹要容易的多。

其實她的字也算不錯的,畢竟隨了父親。

沈尋狀似聽話的看著紙,眼神卻偷偷瞥向了交握的手,仔細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有些驚訝和迷茫。

“剛剛太傅讓你寫的是‘周’對吧?”

司徒蘭可不管